明德宫,内殿。
贾琮进来时,黛玉正和叶清闲聊,看起来还蛮有趣的样子。
不过再近前一听,脸色不由黑了下来……
“当初一见他,我就知道他不是善类!那曹子昂惨啊,那会儿新旧两党正斗在激烈时,曹子昂是新党煞费苦心捧出来的新科状元!结果就因为司空大人是旧党魁首,是他的恩师,他就写了一阙《赠杏花娘》,一家伙把曹子昂打落尘埃,连带着新党都闹了个灰头土脸!”
“妹妹你不知道,那会儿曹子昂都快要和宁则臣家的女儿说亲事了,结果曝出个抛弃妻子的美名,成了天下第一负心薄幸人,得!这亲事自然不成了,那羽瑶妹妹也是可怜……”
黛玉闻言,见贾琮黑着脸,掩口笑道:“我原听说,是那新科状元想害三哥哥,三哥哥才临场还击的,非苦心谋划算计。”
叶清明媚的大眼睛瞟向贾琮,哼了声道:“林妹妹你还小,不知人心险恶!那会儿起,你这三哥哥手下就养了百十名说书先生,一下就将曹子昂的美名给传播开了。我如今都还记得:曹子昂、状元郎,抛弃妻子美名扬。骗得金来骗得银,做得高官好风光。林妹妹你想想,名声一臭,这曹子昂会得个什么下场?”
贾琮念她有了身子,懒得和她一般计较,问道:“好好的,怎又说起曹子昂来了?先前不是已经批斗过一回了么?莫非是上了年岁,有了春秋……”
没等贾琮说完,叶清已经伸出修长的腿,一腿横扫过来。
贾琮唬了一跳,忙把腿抱住又轻轻放回,责怪道:“这个时候哪敢这般做?”
叶清压下火气,言归正传问道:“如今京里的说书先生,都在说宋家那三兄弟的事,清臣,你怎么想的?纵然百姓中的舆论可为掌控,你不会以为士林中人会听几个说书先生去聒噪吧?松禅公对你大恩如天,你就拿他三个儿子作伐?”
贾琮微微皱眉道:“你现在还操心这些?”
叶清面色微变,拦下了要为她抱不平的黛玉,看着贾琮道:“我不是干政,我只是关心你。”
贾琮眼中的肃色缓缓散去,顿了顿,道:“行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先生年岁太高,已经管不住三位师兄了。这一次不将他们打痛打怕打的长出记性来,宋家三兄弟早晚要惹出大祸来。这个道理我同你说过的……”
叶清闻言,苦笑一声,摇头道:“道理归道理,可我没想到,你真能这么干……你就不怕松禅公受了刺激,一下……”
贾琮处理此事的冷静姿态,着实让她心惊。
贾琮道:“我已经派八百里加急,给先生送过信了。”
叶清闻言一滞,随即若有所悟道:“清臣,我忽然觉得办错了一件事……”
“怎么了?”
贾琮问道。
叶清惋惜道:“当初我和九叔谋划时,就不该将你完全排除在外。当时一来是因为九叔和我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想到一旦事败,难免会牵连到你,所以一直和你没有联络。二来,也以为你只是个出众的少年郎,但也仅此而已。可谁能想到,你会如此老奸巨猾,滴水不漏。若当初早早将你拉进来,说不得还能更早些成事,也不用在你眼里扮丑角了……”
贾琮知道这是叶清心中的抑郁之症还未尽好的缘故,若在以往,断不会有患得患失之心,便宽慰道:“君不密则失臣,机事不密祸先行的道理我还不懂?再说,什么时候清儿成丑角了?你问林妹妹,你丑不丑?”
黛玉日行一善,连连摇头道:“不丑不丑,叶姐姐美滴很,美滴很!”
最后两句,是用俏皮的苏州话说的。
叶清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笑罢,瞧着夜色晚了,就告辞离去了。
黛玉苦留不得。
叶清何其聪慧,怎看不出贾琮和黛玉二人一直在哄她高兴,她心里感动,也确实高兴。
但却不会得寸进尺,也做不到一直被人照顾……
等叶清离去后,黛玉轻轻一叹,问贾琮道:“叶姐姐以前那样厉害的一个女孩子,不逊天下须眉男儿。如今有了身子,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真是怜人。难道每个女孩子都会这样么?”
贾琮将她揽入怀中,轻笑一声,道:“不是可怜人,她依旧是她。只是如今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正在肚子里,难免患得患失。日后等你也有了身子,多半也会如此……”
他自然无法用女子在怀孕后生理上会出现各种雌激素起伏波动的缘由来解释,只能从人文角度来说。
黛玉闻言,俏脸一点点变红,目光也渐渐化成水意,软软绵绵的看着贾琮。
她自信,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娘亲。
贾琮读懂了她的目光,将她搂的更紧了些,笑道:“林妹妹自然会做的极好,但你要先保养好自己的身子骨儿。每天早上晨练不能断,也要多吃些肉和瓜果……”
算算时日,原著里距离她香消玉殒的日子,也不是很久了……
黛玉自然知道贾琮对她的爱护,一点不觉得反感,反而愈发感动。
她其实是知道贾琮对她身子的迷恋的,因为除了最后那一步,贾琮还做了许多让她面红耳赤浑身颤栗的事,看得出他很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