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改革举措,都写在那上头,只是当年人微言轻,石沉大海而已。
现在,所有人非但都得乖乖听着,而且还得坚决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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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位大典之后皇帝赐宴,一系列冗长仪式结束时,已经是过午了。
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的小皇帝,吃饭时就睡着了。只好由冯保背回翊坤宫去。皇帝还小,得跟着妈,所以成年以前还不住乾清宫。
张居正却正好相反,他连轴转了十多天,却一点都不觉得累。
待到仪式结束后,他在李幼孜、曾省吾、王篆等一干亲信官员的簇拥下,谈笑风生的穿过会极门,来到文华殿后的文渊阁。
那道立有‘机密重地,一应官员闲杂人等,不许擅入,违者治罪不饶’铜牌,有锦衣卫站岗的石券桥对面,姚旷率领近百名内阁属官,已经整整齐齐列队了。
见到张相公回来,众人便齐刷刷跪下去,高声道:“恭迎元辅!”
听到这个称呼,张居正略有些恍惚,旋即才笑道:“总觉得这是在叫新郑公。”
一旁的李三壶抿一口小酒咂咂嘴笑道:“现在内阁首辅是张相公了。”
说着,一众同党也深深作揖,拜见元辅。
内阁首辅张居正望着面前的文渊阁,终于不再感觉那么压抑了。因为压在他头上的大山已经不复存在了……
其实新年号‘万历’二字便是张居正所定,既是因为新君年幼,祈求他能享国绵长,历江山万年。也饱含有他张相公,希望中兴大明,续万世基业的梦想。
现在,这大明是他来执掌了,终于轮到他来大展宏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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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荣的场面结束后,张居正很快便回到了现实。
这个帝国老且病矣,百弊丛生,已现败亡之态。之前他跟高拱治理的几年,只是安定了边境,平定了内地叛乱。
只有解决了战乱,才能腾出手来给这个老大帝国治病,后者才是真正棘手的工作呢……
张居正一时间只觉千头万绪,竟不知该从哪里开头了。
他这才察觉到自己的状态并不适合决策,便让所有人先退下,只留了赵昊在首辅值房中说话。
赵公子给岳父大人点上根江南卷烟厂特供的中华香烟。今天这种场合抽胜利雪茄未免有些小人得志。
这种插在象牙烟嘴上抽的卷烟,采用最上等的烟丝,抽起来感觉并不比雪茄差。
但缺点是抽的太快了,张相公没吸两口已经抽一半了。心说,这香烟像恋爱的激情,过瘾,但完事儿太快……
抽完一支烟,他觉得自己状态好了些,才问赵昊道:“什么时候走?”
“下月初的船。”赵昊恭声道。
“这么着急?”张居正微微皱眉,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小铃铛,很懂事儿,好使的很。
“老婆大着肚子,实在不放心啊。”赵昊苦笑道。他闰二月进京,如今马上就七月了,实在对不起留在南方的孕妇……们。
“再说现在是岳父当首辅了,小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就是这点不好,太儿女情长。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建功立业为重!”岳父大人教训道。
“是是。”赵昊谨受教道:“可小婿去南边,才有用武之地啊。”
“胡说,京师才是大明的中枢。”张居正话里话外,其实都希望他留下来,扮演当初严世蕃之于严嵩那样的角色。
没办法,他儿子还要考科举,而且敬修、懋修在这方面比赵昊差的不可以道里计,所以几年内还指望不得。
这是很正常,男子三十岁能成熟就不错了。像赵昊这样的早熟品种,只能说是异数了。
但赵昊却不想留在京里,他诚心实意对张居正道:“岳父还记得之前我们聊过的‘重分大饼’和‘烙更多饼’吗?”
“当然记得。”张居正缓缓点头,神色稍霁道:“之后为父仔细寻思过,你说的有些道理。为父和高阁老的改革,就是在重分大饼,所以会得罪已经有饼吃的人,注定会很艰难。如果能有更大更多的饼拿来分,改革当然会轻松很多,为父也不用担心会被五马分尸了。”
顿一下,他又笑道:“其实商君的结果已经是改革者最好的结局了,能像他一样变法成功,哪怕被五马分尸,为父亦心甘情愿。”
想到另一个时空中,岳父大人的悲惨身后事,赵昊实在没法继续这个话题,笑笑道:“不管怎么说,能从外头弄来更多的饼,对岳父总是好的,就让孩儿去吧。”
“嗯……”张居正无奈摆摆手道:“去吧去吧。为父在京里重分大饼,你去南边烙大饼,双管齐下,总比一条腿走路强。”
“是,那孩儿先告退了。”赵昊向他深施一礼,退出了首辅值房。
“下次回来,要抱着外孙!”到门口时,却听张居正丢出一句。“不然你就别回来了!”
赵昊闻言不禁苦笑,这可由不得我,你得问你闺女咋想的……
他都没敢告诉张居正,筱菁的真实想法,不然估计岳父能直接派锦衣卫把她抓回京城来。
门外,姚旷热情的把他送到石桥边,还依依不舍道:“小阁老要常来陪陪元辅啊……”
“别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