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音忽然很想捏捏她的脸,就像是对舅妈家三岁的小表妹。
她按捺住自己的蠢蠢欲动,选择在堂哥肩上拍两下。
余景洪茫然地看着她:“你干嘛?”
余清音理所当然:“打你就打你,难道还挑日子?”
简直是岂有此理,真真欠收拾。
余景洪拽她的头发:“我发现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
余清音可宝贝自己的头发了,谁叫她后来因为熬夜压力大为掉发困扰,板着脸:“可以捏脸,不行弄头发。”
嚯,还挺有要求的。
余景洪松开手:“小兔崽子。”
骂谁呢,余清音推着他回座位。
兄妹俩拌嘴说话,余光里发现老师的死亡视线,老老实实地坐得端正。
何必春警告地看他们一眼,喊道:“一个一个上来领书。”
各科的书横着排开,上去又下来就两手满满。
余清音如释重负把它们放在桌上:“天,怎么这么多。”
初三上学期的任务重,得把一整年的新课教完,这样下学期才可以专心复习中考,因此课本叠起来高高的,轻轻一碰就会倒。
她整理的时候一不小心掉了本,捡起来的时候带着大扫除后的水渍,内页被污水打湿,怎么看怎么膈应。
余景洪就无所谓,大大方方跟她换:“反正早晚要脏的。”
余清音心里舒服许多,在每本上写下班级姓名,整整齐齐地放在桌肚里,心想待会要去校门口的文具店买封皮。
与之相反,余景洪随意一扔,只惦记着今天放学早可以打游戏。
但没想到下课铃响,何必春不为所动,清清嗓子:“英语书都拿出来,翻开第三页。”
等会,怎么还有拖课的。
学生们纷纷傻眼,有人小声地抱怨着。
然而无论别人讲什么,何必春都不在乎,她撑着讲台看一圈:“不想在这个班的现在可以申请,但过今天所有人都要按我的节奏走。”
谁敢申请,只能嘟嘟囔囔地把课本都拿出来。
余清音心里也发愁,毕竟她听英语课实在浪费时间,但班主任看着不好惹,她也不愿意做太标新立异的学生,只能叹口气翻开。
余景洪本来是烦的,看她的样子幸灾乐祸:“怎么不积极了?”
余清音踩他一脚:“学你的。”
余景洪总不好大喊疼,啧啧两声翻开书。
他的心思其实还没定在教室里,但本性上很容易被外界影响,左右看只觉得人人都在听课,只能也把注意力放上去。
殊不知余清音的认真是装出来的,她琢磨着接下来的学习计划,脑海里有张表格,等老师宣布放学就奋笔疾书。
余景洪急着玩游戏,撒开蹄子就跑,和他一样的是大多数,教室里渐渐变得空荡。
太阳慢慢的下山,余清音吹一下未干的笔迹,合上本子把门窗都关好。
她推着自行车出校门的时候,天边只剩下一点鹅黄色,风吹走白日里的燥热。
余清音的校服裤微微摆动,没有上学期的臃肿。
她难得想知道自己的体重,走在街上想找哪家店有体重秤卖。
但现在是零九年,问来问去都只有菜市场用的那种。
余清音又不是大米和猪肉,想想决定晚上到一位堂叔家借用下。
堂叔家的是机械磅秤,得先往上面放砝码。
余清音调整几次,得出自己有一百四十斤的结论。
说真的,仍旧不瘦。
不过余清音也不着急,心想再瘦点就可以开始做运动。
她跟堂叔家的弟弟妹妹玩了会,这才晃悠悠地回家,在家门口看到她爸。
余建江在讲电话,和女儿擦肩而过,走出几步回头:“我们晚点回来,门不用锁。”
农村规矩多,三叔这一走,他们得在灵堂待到半夜才行。
余清音哦一声点点头,进屋催着余海林关电视。
余海林恋恋不舍地拿着遥控器,手在按键上就是不肯用力,表情是多么的生离死别。
余清音都觉得自己像是拆散什么有情人的恶婆婆,嘴角抽抽:“你戏也太多了。”
余海林哪里知道多年后的网络语,双手合十请求:“再十分钟。”
他的暑假就剩两天,潇洒的时间也没多少。
余清音记得他后来都没近视,想想进房间拿衣服出来:“我洗完澡你就要睡。”
姐姐洗澡可不止十分钟,余海林开心得不行,却很快就看到洗手间的门重新打开,不可思议道:“怎么这么快!”
他的心碎得有声音,余清音笑得不行:“我换煤气。”
等新房子盖起来,家里才会用电热水器。
余海林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