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玲来了气:“叫你喝你就喝。”
真是开了学习的窍,也顺便会反抗家长了。
她这句话,余清音仿佛看到十几年后父母催婚的样子。
那些无尽的争吵已经让她疲惫,不想再被无谓的愤怒拖垮,沉默地端过碗仰头喝掉。
甭管是什么脸色,喝下去就行。
范燕玲只看到结果,晚饭后又来一碗。
余清音心想上辈子没喝出事,这辈子估计也没大碍。
她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像是被支配的木偶,脸上刻着生无可恋四个字。
什么药啊,很难喝吗?
余海林凑过来:“姐,你又发烧了?”
真要发烧,就该传染了。
余清音捏捏他的脸:“没有。“
没有就没有,怎么又捏脸。
余海林气鼓鼓:”你们大人都欺负人!”
得,怪有脾气的。
余清音弯着腰:“走,找你二哥玩去。”
姐弟俩到隔壁一瞅,余景洪正在做作业,背影格外的认真。
可惜余清音知道他肯定是这几天玩过头,闷不吭声坐下来:“真是少催你一天都不行。”
余景洪心虚笑笑,让出电脑前的位置:“来,海林你坐这儿。”
还敢转移话题,余清音随手拿起个枕头扔过去:“好好反省你自己。”
余景洪看到她就记得要反省,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丢回床上:“就差两张卷子,马上好。”
得亏他没讲借来抄,余清音心想还算有进步,抱着枕头打哈欠:“连海林都知道先做完作业再玩。”
余海林哪里是知道,那是朝夕相对同住一个屋檐下逃不开。
余景洪都不想戳破,老老实实挪过小凳子,卷子往上放继续写。
余清音双手抱臂看着,眼睛渐渐眯起来。
不知为何,余景洪有些心慌,捂着作业:“不是,你怎么跟老何似的。”
余清音是不由自主拿出将来工作的架势,恨不得指指点点所有学生。
她知道自己的毛病,把皮球踢回去:“别分心,写你的。”
行行行,现在作业最大。
余景洪背着堂妹翻个白眼,没多久又走神:“对了,你说咱俩这次月考能考几分?”
余清音肯定也在乎分数,毕竟努力得有结果。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该操心的不操心,她随手拿起本书卷着拍过去,一字一顿:“写,你,的!”
余景洪捂着后脑勺嗷嗷叫,扭过头看堂弟在玩泡泡堂,心中充满羡慕。
他出馊主意:“我回头送余海林两套练习册,让他也进步。”
进什么步,余海林一晃神,被对手的泡泡们围在中间,炸掉半条命,抽空回头瞪着堂哥。
这么一看,他眼睛还挺大的。
余景洪语气夸张:“眼珠子掉出来啦。”
把小孩子气得够呛,用力按着键盘发泄。
就这俩,简直是半斤八两。
余清音都不想多看一眼,冷笑两声自己回家去。
她不管,余景洪索性把堂弟留下来过夜,反正两家有一面墙是挨着的,他冲着那边喊声作为交代就行。
余清音当时听见,就知道这一夜余海林肯定玩到很晚,但她没料到是天亮。
太阳高挂,余海林神色萎靡地回家。
也不知道他小小的人儿哪来的精力,居然能熬个通宵。
反正余清音现在意志力上都不足以支撑,每天到十一点就犯困,后来固定的生物钟仿佛也跟着重生了。
思及此,她又打个哈欠,顺手把昨天的日历撕掉。
八天的假期,好像也就这么顺便过去。
余清音有时候想记住新生的每一天,可惜脑容量实在不够,只在今天回望,上个礼拜的事情都模糊。
唯一真切刻在心底的就是月考,走到教室里还在琢磨成绩,然后坐在别人的位置上。
余景洪跟堂妹一块,眼睁睁地看着她犯傻不出声,就等着能看热闹。
可惜余清音反应也快,伸出手在桌肚没摸到熟悉的东西,猛地回过神来。
她左右看看,赶紧跑回自己的座位上指责:“哥,你怎么不叫我。”
余景洪正是吃穷老子的年纪,在家吃过早饭还得在校门口买点垫肚子。
他咬一口炸糕,慢吞吞说:“怕打扰你的思考。”
笑得要是不这么奸诈,余清音还能相信。
她对着空气挥拳头威胁两句,翻开课本背单词——温故而知新,要是最简单的写不出来才丢人。
余景洪的学习计划跟她不一样,吊儿郎当地背课文。
兄妹俩现在几乎是班级里的好学代表,跌破很多原来认识余景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