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也就四站路的距离,走的话还有条更近的小道,只要二十几分钟。
十几岁的男孩子们全身是力气,左右一商量都觉得可行,找准方向列队而行。
余景洪看到个卖早点的铺子,停下来问:“你吃啥?”
怎么还当真了,余清音:“我吃过了。”
她起得早,总不能光饿肚子坐着发呆。
余景洪就只给自己买豆浆油条,兄妹俩有一搭没搭地说着话。
他们兄妹俩落在最后面,完全不知道成为前面人的话题。
这个年纪的男女之间泾渭分明,大家一般不会有玩得好的异性朋友。
一堆男生里出现个女孩子,仿佛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泛起涟漪无数。
张立峰回头看一眼,评价说:“景洪他妹跟他长得不像。”
眉眼间几乎没有相似之处。
他一开腔,舍友们接二连三地假装不经意回过头看。
余清音对上这些好奇的目光,挂上善意的微笑,心里犯嘀咕:不是,怎么都看我,难道我今天很好看吗?
当然,她顶多心里想想,自然不会真的觉得自己美貌至此,知道多半就是好奇而已。
反正被看不会少块肉,她当作不知情,良心发现问:“哥,包给我吧。”
余景洪手一指,示意她看马路对面的汽车站,意思昭然若揭。
居然就到了,余清音只好捧着脸笑:“你看我可爱吗?”
余景洪嘴角抽抽:“脸皮倒是挺厚的。”
跟小时候见陌生人就往后躲的脾气简直是南辕北辙。
余清音自觉是豁出去一张老脸,恼羞成怒哼一声,大步往前迈拉开距离。
徐凯岩感觉身后的脚步声急匆匆的,还以为是赶路人,往边上靠想让让。
热心错方向了,余清音出声提示:“是我。”
徐凯岩很是诧异,下意识地看一眼余景洪,见对方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有一种稀里糊涂的了然。
反正就是拌嘴呗,他道:“你这学期的单词背完了吗?”
不愧是学霸,一开口与众不同,余清音抿着嘴想笑:“三年的我全背了。”
厉害,不过徐凯岩知道她的水平,想想说:“那你参加英语角吗?”
英语角是一中的素质课特色之一,每周两次由外教来上课,因此对学生们的要求比较高,报名的都要参加笔试和口试。
余清音后来在机构上班的时候,跟外教搭课是稀疏平常。
她不像多数学生对此有兴趣,心想还是多放点时间在弱势学科上,摇摇头:“我那天看了一下物理书,跟天书差不多,还是先算了。
天书吗?徐凯岩觉得没这么难。
但他又不是缺心眼,犹豫两秒没讲出来。
余清音已经堪破他的言外之意,唉声叹气:“苍天,人跟人的区别怎么会这么大。”
徐凯岩隐约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的好,提了个最白痴的问题:“那是去陈桥的车吗?”
班车前前后后都贴着大红字,除非他是瞎子才看不见。
余清音捏着拳头自我鼓励,说:“对,上车吧。”
徐凯岩不光自己走,还叫上舍友张立峰,因为这趟车是途经陈桥镇,终点在高田县,大家正好顺路。
他们俩上车后坐一块,隔着一条过道的是余家兄妹。
余清音熟练地吃话梅,戴上耳机,闭眼靠着车窗睡觉。
余景洪也没管他,一直侧着身子跟舍友们瞎聊。
等快到县城,他才伸手推堂妹一下:“快到了。”
余清音摸摸磕得有点疼的脑袋,迷迷糊糊左右看:“这是哪?”
到底醒还是没醒,余景洪索性拽她:“要把你抓去卖。”
一点都不吓人,余清音呵呵两声,下车后第一次发现住在县城太方便。
她背着自己的包,走几百米就能到家。
这一大早的,范燕玲迎接女儿回家的准备都没做完。
她还在整理冰箱,听见开门声看过去:“怎么这么早?”
是啊,怎么这么早?余清音也想知道。
她看一眼手表,心想明明才七点多,自己却仿佛经历一整天。
满身疲惫,余清音随手把包扔地上,躺在沙发上放空:“妈,咱们中午吃什么?”
肯定饿了,食堂能有啥像样的饭菜。
范燕玲都顾不上自己一天的家务还没开始,说:“先给你煮面条,放腰花要不要?”
余清音好像已经闻见香味,懒洋洋地抬起手比个耶:“能放两根辣椒吗?”
大早上的,也不怕把胃烧坏。
范燕玲嘟嘟囔囔的,到底还是一边炒辣炒腰花一边咳嗽。
余清音也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