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俩有点像异父异母的姐妹。
余景洪一直没收到堂妹的短信,下课后千里迢迢从四楼来找她兴师问罪。
一晃眼,他甚至都有点分不清哪个是自家的娃。
换个新班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兄妹,打量的眼神透着两分暧昧。
余清音故意放大音量:“哥,你头上有只虫。”
什么虫?余景洪在自己的头顶拍一下,手放下来:“没有啊。”
余清音无辜地眨眨眼:“可能是我看错了。”
余景洪半点没起疑:“就说你这么学习,早晚会近视的。”
知道啦知道啦,总是趁机摆哥哥的谱。
余清音撇撇嘴:“找我干嘛。”
余景洪还要问呢,说:“来看是哪个野男人找你。”
好好的话,不对,好好的嘴怎么一句人话都说不出来。
余清音顺势指着他背后:“在那。”
余景洪杀气腾腾回头看,诧异道:“老徐?”
徐凯岩推一下眼镜:“你表情怎么跟见鬼一样。”
要是他的话,那估计只有纯白无暇的师生情谊。
余景洪:“要这么说,鬼不就是你了?”
得,说不过他。
徐凯岩又推一下眼镜:“我来拿书的。”
那还是放假的时候答应过的,余清音自己都有点忘记。
她尴尬道:“在家里,我明天带。”
这事不急,徐凯岩只是来提醒一句,顺便说:“晚上调座位,我的同桌是郑山名。”
隔个暑假,余清音听到这名字都得想想才能记起来。
她道:“那怎么了?”
徐凯岩是个除学习外,很多事情不太清楚的人。
他直白道:“我要不要跟他做朋友?”
余清音没憋住笑:“咱们又不是小学生,不过他现在好像喜欢别人,估计不太好意思跟你搭话。”
郑山名另有所图的时候余景洪不满意,真放弃他也不高兴,说:“这才多久。”
又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难道指望人家山无棱天地合?
余清音理所当然道:“这不是正常的嘛。”
一点也不,余景洪声如洪钟:“见异思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余清音嘴角抽抽:“你有病吧。”
连徐凯岩都一言难尽道:“你才不是好东西。”
他只是来表明阵营的,说完就要回教室。
余景洪搭着他的肩,两个人歪歪斜斜地走在楼梯上。
余清音都怕他们跌一跤,等看不见背影才收回目光,没把这事放心上。
只是很凑巧的,放学后她跟陈艳玲在校门口的路边摊吃宵夜。
两个人被凉皮辣得满脸通红,各自抱着水猛灌。
就这样了,陈艳玲那双渴望八卦的眼睛还能捕捉到精彩的一幕,兴奋道:“快看快看,郑山名是不是牵着一个女生的手。”
余清音假装不经意地回过头,眯着眼在来来往往的学生们中间发现郑山名。
他不知道在说什么,嘴角一刻都没放下来过。
果然,恋爱还是得看别人谈。
余清音的心情跟着好起来:“很甜蜜嘛。”
怎么她一点都不在意,倒是陈艳玲有些耿耿于怀:“我还一直替他说好话,以为他真的可以坚持到毕业那天。”
不坚定的喜欢,才是世界上的常态。
余清音道:“怎么你们个个义愤填膺的,他没做错什么。”
们?陈艳玲好奇:“还有谁啊?”
余清音跟她讲晚上的一幕,顺带说:“徐凯岩有时候也很可爱。”
可爱吗?陈艳玲很难从徐凯岩那张扑克脸上瞅出什么,说:“证明他把你当好朋友。”
余清音上辈子几乎没朋友,心想重回一世,自己的人缘居然还挺好的。
她乐颠颠道:“咱们都是好朋友。”
陈艳玲不好意思地推她肩膀一下,分享着新班级的事情。
两个女生说说笑笑,看上去仍旧是原来的亲密无间。
大家朝着不同的岔路去的时候,一开始尚且能看到彼此的身影。
等走得远了,也许就会渐渐散开。
那种成年人的冷酷,又一次攻击余清音。
她深恨自己的清醒,挽着陈艳玲的手臂:“下礼拜我们去吃臭豆腐吧。”
陈艳玲点点头答应,又说两句话才小跑追上回家的公交车。
隔着窗户她挥挥手,看上去开朗活泼。
此刻余清音许愿:青春啊青春,请你永远停留在此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