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陆陆续续有人认出了这妇人,一脸惊讶道:“张家婶子?!”
目光落在张幼双身上,张幼双心中登时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这些人脱口而出道:“幼双??”
“你娘俩咋啦?这是在干什么呢?”
张幼双想都没想,果断退后了一步,和这妇人划开距离,皱着眉道:“我不认识她。”
妇人又哭又骂,骂得更大声了。
周围人指责的眼神令张幼双心里憋火:“我真不认识她!”
令张幼双郁闷的是,这些人竟然全用“你个不孝女”这种眼神看着她。
看得张幼双心里等等等警铃直响,忍无可忍拨开人群就要走。
这时,人群中忽地走出来了个高大的汉子,一把拽住了她:“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你娘你不认啦!!”
越来越多看起来像街坊邻里的人聚拢了过来,对她和那个别頦腮的妇人指指点点。
张幼双睁大了眼,心中登时如万千草泥马狂奔而过。
双拳难敌N手,她就跟只无力的小鸡仔似的,被众人给簇拥着拎回了家里。
刚一进门,一个中年男人忽地冲了出来,挥舞着蒲扇似的通红的大手,擘头子对她又是一耳光。
妇人那一耳光和这一耳光简直没有可比性,张幼双被扇得差点儿吐血,半面脸立刻就肿了起来。
但她无暇去顾忌这个,主要是男人这一巴掌竟然扇得脑子里忽地多出了一段回忆。
张幼双捂着脸,脑瓜嗡嗡直响,如山崩海啸一般,飞也般地灌入了一幕又一幕的走马灯。
走马灯的主角,是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二十一岁,也叫张幼双。
父张大志,母周霞芬,还有个叫安哥儿的弟弟,不过这位张幼双的人生经历比她要悲惨上数倍不止。
她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自小就被这一双狗爹妈当骡子使唤。
这个朝代的科举体制已经十分完备,简直是个全民举业的时代,时人多梦想着靠科举来改变人生,对科举的热情简直不亚于后世的全民高考。
这对狗爹妈自认也不例外,张周二人打心眼里就认为他们这宝贝儿子将来是有大出息的,日日夜夜就做梦盼着能将安哥儿送上考场、
为了能攒齐安哥儿的束脩,给他最好的教育资源,不惜省吃俭用榨干自己,也不惜榨干张幼双。
出生在这种家庭里,“张幼双”又是做牛又是做马,一拖就拖到了二十一岁还没嫁人。
街坊邻里,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终于,这位张幼双接受不能,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果断地收拾包袱跑路了。
回忆结束,张幼双捂着脸瞬间我操了。
这叫个什么事儿。
原主跑了换她顶班吗?问题她虽然跟这位同名同姓同款脸,她也不是“张幼双”啊!
张大志看起来气不过还想再来一耳光,却被街坊邻里手忙脚乱地拦了下来。
“算啦!别这样打孩子!”
“再打这不都得打坏了吗?!”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又有几个妇人模样打扮的女人,护着张幼双进了屋。
虽然张幼双她发誓她真的很想跑路,奈何这些妇人团团围坐在她身边,嘴上叨叨叨,“好言相劝”个不停。
又是骂她不懂事的,又是说她不自重的。
被戳着脑门骂了大半天,张幼双终于忍无可忍。
别说那位“张幼双”了,就连她一个独生女听着这些话都觉得窝火。
什么叫她弟弟还小,每天都要忙着念书,她得让着点儿他,别叫他分心!
什么叫她弟的手那是拿笔墨的手,狗爹妈让她没日没夜的烧火、煮饭、洗衣是为了她好,不然以后到了婆家叫人看轻了去。
听听,张幼双瞬间斯巴达了,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敌众我寡,不可正面硬刚,只能智取,张幼双索性摆出一副木然的表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权当做听不见。
这些妇人见她这般冥顽不灵的模样,面面相觑,又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到了饭点,众人自觉无趣,这才陆陆续续地散开,各回各家。
“张幼双”这对狗爹妈似乎真被她气得给不轻,虽说在众人劝说之下没再动手,却还没忘在她房门外面把门栓一插,将她给锁在了屋里,不准进出,也不准吃晚饭。
谁爱吃谁吃,反正她也没兴趣吃。
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听人一走,张幼双果断振作起精神,从床上一跃而起,哒哒哒冲到了窗前,准备爬窗开溜。
“张幼双”性格一向懦弱,张大志夫妇将“她”捉回来之后,也没想到“女儿”敢再离家出走,窗户甚至都没上锁。
张幼双刚推开窗,一只脚爬了出去,整个人骑在窗框上的时候,忽地一个磁性的嗓音在耳畔猛然炸响。
“双双?”
到底是做贼心虚,张幼双一个激灵,从窗子上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险些摔了个屁股开花。
怒瞪之。
窗户外面正站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
“双双?”青年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