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但不限于什么《游艺塾文规》啦,《皇明策衡》啦,《艺概》啦、《制义丛话》啦。
又按照学习进度,划分为基础版、进阶版、提高版。
这基础版里主要就是讲一些破题、尊题的技巧。
进阶版和提高版才讲到了什么“炼字”、“炼句”、“局势”、“柱法”、“理、法、辞、气”……
将这小册子塞给了张衍和祝保才,让这两位好好揣摩,细心背熟。
理论很重要,实践也很重要。
讲到一半,张幼双提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了几笔,“我出个题目,你试着做个破题和承题。”
祝保才点点头。
这纸上写的是“君子喻于义”。
祝保才皱着脸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落笔。
“以义为喻,唯君子而已,夫君子好于义者也,以义为喻,此所以为君子乎……”*
张幼双拿起来一看,虽然是小孩儿水准,但进步已经非常明显了。
她是个向来不吝啬于夸奖的,果断欣慰地一顿猛夸,夸得祝保才黑皮泛红,不好意思地直挠头。
然而,“章夫子”这三个字却在他脑子里晃来晃去。
祝保才抿紧了唇,又收敛了笑意。
……
赵家。
曹氏莲步轻移,莞尔微笑,忙里忙外,端茶续水。
举手投足间无不端庄有礼,颇得章德厚这个老秀才的好感。
趁着赵良埋头做题的空闲,曹氏请章德厚上座闲聊。
话里话外都绕不开赵良的课业,章德厚也晓得她心思,顺着她夸了赵良几句。
曹氏喜不自胜,连连起身道谢。
不过一想到何夏兰,她脸上这喜色就消散了几分,转而多了几分关切和忧虑。
“我家良哥儿顽皮,多亏有夫子约束着,还望夫子多多费心。”
曹氏无不委婉地说:“这数月之后九皋书院的……”
章德厚一捋长须,颔首道:“这是自然。”
曹氏叹了口气:“不瞒先生,我认识一户人家,就在这杏子街上,也有心将她家儿子送往九皋书院……”
“这家人也请了个坐馆的先生……虽然此人绝不能与先生相比。”
“但我这心里着实放心不下。”曹氏拧眉道,“还望先生平日里多多督促良哥儿一二。”
曹氏心里忐忑啊。
明明张幼双不论如何也是无法与章夫子相提并论的。
但她心里怎么没底呢。这要是输给了何夏兰,她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她委婉地将将这番掏心窝子的话说了出来,孰料章德厚细细问了张幼双的情况后,却勃然变了脸色,险些要甩袖子就走。
这位保守的老先生显然是被和“娼家”相提并论给气得不轻。
曹氏心里咯噔一声,慌忙站起身,心知说错了话,忙哀声告罪。
“先生赎罪!”
好不容易将章德厚哄得回转,曹氏俏脸一白,诚惶诚恐,再也不敢多说了。
……
哪怕章德厚不承认,这何夏兰与曹氏两家打擂台的消息,还是如同长了翅膀似的,瞬间传遍了整条街。
两家人私下里可都卯着劲儿呢。
一个是博学洽闻的老秀才,一个是没名气的妇道人家。
果断是老秀才这边靠谱!
甚至连吴朋义都不知道从哪儿听得了消息,跑来插了一脚,大笔一挥,大张旗鼓,赞助了不少笔墨纸砚。
末了,还挺骄傲的,昂首挺胸道:“我这不是赞助你么!”
“你不是和你家老爷子吵架了么?”张幼双茫然地问。
吴朋义瞬间紧张了起来,涨红了脸说:“这点儿钱……我还是有的。”
张幼双算是彻底败给这位少爷了:……赞不赞助不知道,至少被包养是洗不清了!!
不过吴朋义这段时间状况确实有点儿不大对劲,明明考上了举人,也没看他去准备会试。
举人和进士之间的差别还是相当滴大的。
有句话不是说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么,要想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那必须得考上进士!
进士和举人外派的时候差距那也是杠杠的!进士多派富庶之地,油水丰厚,举人多派穷山僻壤。就连政绩考核升迁调任差距也十分“美妙”,进士多调任到六部京官,而举人则在地方上打滚摸爬。
貌似为了这件事儿,吴朋义和他家那个固执的老爷子大吵了一架。
就和电视剧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大家长一样,这位吴老爷子果断地卡住了吴朋义的零花钱。
等哪天还是找个机会问问好了。将这件事儿暂时抛之脑后,寻了个空,张幼双又特地去跑了趟九皋书院的知味楼。
腆着脸问九皋书院的学生要来了历年来的卷子,顺便把上次借的书还了回去,又借了几本新书。
来到知味楼,依然是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沙沙的翻阅书本的动静。
张幼双略一思忖,走到人最多,也是最受欢迎的这经史子集区域,寻找合适的,可以拿来当教材的四书五经注疏或科举程文。
刚准备上手,偏不巧有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