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曹氏如今再也不能款款地扭着小蛮腰,扮着小白花招摇过市。
她面皮薄,臊得几乎不敢再出门。
曹氏那叫一个恨啊,只能默默咬着手帕安慰自己。张幼双到底算不上什么正经先生!那是男人们的天下!还轮不到她过去挤!
听闻九皋书院的山长到了,曹氏脑子里叮叮叮直响,忙把赵良扯了过来,各种千叮咛万嘱咐。
赵良深吸了一口气道:“娘,我晓得。”
持这种心思的明显不止曹氏这一家。
这些社学生,前脚才和家里人嗤笑过张衍交白卷这事儿,后脚就被人从饭桌上给扯了起来。
“这张衍竟然真的交了白卷?”
“可不是么?”一个社学生扒着碗里的饭,低低地嗤了一声,“娘你是没看到那周先生的脸色。”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探进来了个脑袋,冲里面笑道。
“诶唷,还吃饭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吃什么饭!”
那社学生一愣。
对方又笑道:“九皋书院的陶山长和俞先生来了!!就在秦老家里!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啦!”
这五户人家的少年很快陆陆续续地被找了回来,而且还不止五户。
这些社学生一个个都正值青葱年纪,衣着打扮光鲜。
或难掩兴奋地上前套近乎,或故作镇静淡泊的君子之风,矫揉造作之姿态,比之爱俏的小姑娘们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无一例外来之前俱都好好矫饰了一番。
俗话说这男人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
虽说前几天还话里话外地嘲笑祝保才找了个女人当老师,这回功夫,俞先生一过来,简直是纷纷摇身一变,变成了巴不能金主多看上两眼的娼家□□。
争奇斗艳,暗流涌动,尖酸刻薄。
如果张幼双在此,肯定要感叹一句,简直比后世的男团选秀还精彩有没有!!
俞峻眼帘微低,那如黑水般幽深淡然的瞳仁一一扫了过去。
陶汝衡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都不是。
不过面子上却没表现出失望来,反倒还颇为温和亲近地考校着课业。
有这向学的心毕竟都是好的。
又一会儿,秦乡绅领着赵良走进来。
笑道:“陶老,俞先生,这个姓赵,叫赵良,是个好学生,你看看是不是?”
被领进来的赵良,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直身。面容干净,明眸皓齿,笑起来很是乖巧干净。
举手投足间,的确远胜过其他社学生。
俞峻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不是他,不过看这通身的气度,的确是个少年英才。”
秦乡绅心里咯噔一声,有点儿着急。
整条街上适龄的小子他都给找过来了,这赵良是最后一个了。
难道说,这俞先生要找的人真不在他们杏子街上?他有意攀附那位陶老,巴结这个俞先生,心里着急。
咬咬牙,跺跺脚,打定了注意定不能让这两位被别的什么乡绅里长给拉拢了过去。
秦乡绅长叹了一声:“那看来陶老和俞先生要找的人确不是我们杏子街上的小辈了。”
“也是这些小子们没这福分。”
说着又笑眯眯道:“不过俞先生你有所不知,这赵良的确是个聪明学生”
转身朝赵良招招手道:“良哥儿,过来,见过俞先生。”拉着赵良站了过来。
赵良哪里不懂秦乡绅的意思,绷紧了身子,心里咚咚作响,恭恭敬敬地又再度行了一礼。
秦乡绅是有意要把赵良推销出去了,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陶汝衡虽然对那些社学生也是和蔼可亲的,但都没看中,唯独对赵良,多看了一眼。
即便是这一眼,也实在是难得了。
俞峻也颇为给他面子,看了赵良一眼,考校了他几个问题。
赵良心跳如擂,捏紧了手掌,尽量稳住了嗓音,使得自己进退有度,回答得不疾不徐,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俞峻听了,微微颔首,也没作什么点评,只垂着眼帘夸了他一句。
或许是常年侍奉御前的缘故,即便曾经是正二品大员,俞峻他也总是这么一副平静静默的样子,没多少官架子。总是半垂着眼帘儿,便使得那淡而薄的,唇线优美的唇瓣,与极其挺括的鼻梁尤为引人注目了。
这一句夸赞与其他人相比却已经足够多了!
众人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纷纷落在了他身上。赵良微微一笑,却难掩自信以至于自得。
然而这一句夸赞之后,竟再无下文了!!
陶汝衡瞥了一眼俞峻,又转回目光,笑着站起身,望着秦乡绅道:“时间不早啦,今日劳烦你为我们二人忙里忙外,这一番操劳!”
秦乡绅怔了一下,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是没戏了,便也没再强求,笑道:“也是这些孩子没福气,陶老、俞先生,我送送你们二位罢!”
俞峻低声再三拒绝无果也只好作罢。
赵良怔愣在原地,环顾了一圈神色各异的社学生之后,莫名放松了下来。总归谁也没讨个好,自己倒是这其中拔尖的了。
出门前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