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这竟然是一封道歉信!!
张衍恳切地对自己前几天的所作所为表示了歉意。
李郸脸色如受惊般差点儿一跃而起,匆忙将纸团攥在手里,脸上温度却不知不觉往上一路蹿升
……张衍你是不是指定有什么毛病???
不过……
将纸团飞快塞进了抽屉里,李郸凝望着窗外,神情几乎凝固。
他想,他对张幼双的印象或许要改观了。
孟敬仲弯了弯唇角,将视线收回,转过身问王希礼:“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
王希礼愣了一下,明悟过来,孟敬仲不是在问“他”,他作为斋长,这是在问他这个明道斋的“副斋长”。
他俩的态度基本上可以代表明道斋的学生们对张幼双的态度,认不认她这个先生。
王希礼慢慢皱起了眉,被问到这个忽地有些紧张:“你问这个作什么?”
紧张中,下意识地就把桌肚子里那本《新锲五年科举三年模拟》摸了出来,翻了两页,有点儿傲娇地哼了一声。
“虽不如三五先生,但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这一句点评已经非常出乎孟敬仲的意料了。
他知道,王希礼对那位三五先生有着极其深厚的、复杂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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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张幼双她的教学方法和授课方式,在九皋书院里迅速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现代十分常见的划重点、拟题、猜题,在古代都成了功利的代名词。
有人赞成,自然也有人持反对意见。
春晖阁内,再度爆发出了激烈的争辩声。
“这张氏虽说确有些才学,未免太过功利了些!岂不是为举业而妨实学!”
“为富贵而学,其学必不实,其理必不明,其德必不成者也!”*
张幼双在春晖阁前停住了脚步。
这语气听上去对她的激愤和怨念都不小。
想了想,还是觉得别在这个时候进去比较好,不然别人尴尬,她也尴尬。
于是乖乖牵起裙子,找了块干净的石阶,坐了下来,顺便努力分辨究竟是谁对她这么大仇恨。
竖着耳朵听了半刻,一个有点儿熟悉的冷淡的嗓音忽地响起,淡淡地一句话抛了出来,却当场力压众议。
俞峻目光疏若寒星,几乎是无动于衷,任由耳畔的反对声潮如浪,兀自巍然不动,平静地说:“诸位先生的意思,我已明了。有什么事,我必担着,还望诸位先生也能多加担待着些。”
这个声音是……那个十分高冷的高岭之花,俞巨巨??
张幼双一愣,迟疑地睁大了眼。
“张娘子?”
张幼双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蹦了起来,吃惊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孙士鲁。
孙士鲁笑眯眯的看着她:“都听到了?”
张幼双:“诶诶诶?”
想了想,斟酌着说:“呃……差不多。”
这位胖胖的夫子一捋胡须,笑道:“看来俞先生十分看重娘子呐。”
张幼双先是一懵,又有点儿耳热,挠挠头说:
“……我倒是觉得俞先生他……对我好像总是不假辞色。”
她又不是人见人爱的玛丽苏。
孙士鲁摇摇头,果断否定了她这个想法。
“不,在我看来,俞先生他十分重视娘子。”
看面前矮个子姑娘懵懂的模样,孙士鲁微笑着叹了口气。
这姑娘虽说脑子活泛,但人情世故上却不怎么灵光。
“不然娘子以为俞先生当初为何要力排众议,请娘子来书院教书。”
张幼双:“……”她一直以为她教得好。
“我……教得好?”
说完,张幼双自己脸都红了。
孙士鲁哈哈笑了两声:“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娘子对俞先生的意义却绝非如此简单。”
张幼双茫然。
她还是不懂,难道说俞巨巨他暗恋她吗?
孙士鲁莞尔解释说:“若不出意外,陶山长最终还是要将书院交给俞先生。”
“而俞先生他,似乎不满如今这书院的现状,欲要大刀阔斧,进行一番改动。”
张幼双脑子艰难地转动了两圈,隐约明白了过来,“我就是……一个试探?”
“是。”孙士鲁验证了她这个想法,笑道:“娘子果然聪明。”
所以说,她在书院的地位等同于俞巨巨开的第一枪?
张幼双她倒是不介意试探不试探的,这一个问题搞明白了之后,心上又紧跟着冒出了其他问题。
皱眉问:“改动的难度很大?”
九皋书院又不是股份制,可以说书院完全是山长的私有物。
孙士鲁叹道:“很大。”
“强龙难压地头蛇。”胖夫子笑眯眯说,“咱们书院这些夫子可都是越县本地久负盛名的大儒了。”
张幼双完美地发挥了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