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在那银白月光之下,顾茗烟倒是能清楚的看见对方身上的软甲。
这位似乎是个将领的模样。
轻拍了一下银耳的马背,她这才转过身来,那略微肥胖的将领已经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她的身边,浓重的酒味让她打了个喷嚏。
“没想到在这儿也能找到小娘子,不如跟我回船上,好好快活快活…”胖子搓了搓手就直接凑了过来,顾茗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躲开,顺带着打掉了他伸过来的手。
“别碰我。”她单手捂住口鼻,跑到银耳的身面,偷偷地将刚才配好的药给握在了手中。
“没想到你还挺有脾气,这里可是军营,你一个小女子偷摸过来,可是要…”胖子依旧步步逼近,可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已经稳稳的落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被一身黑色所包裹,腰间一套双刀,手腕上贴着两把小刀,手中却握着一把纹路繁琐的长刀,唯有那双露出来的凤眸寒意凛冽,不消片刻,那刀刃已经稳稳的抵在了对方的脖颈上,划开一道血痕。
胖子彻底惊醒,不敢乱动。
“你是王爷的人?”顾茗烟轻声询问,从银耳的背后走了出来。
那男人点点头,却是一言不发的加大了手中的力道,胖子吓得双腿发软。
顾茗烟凑过去拉住了那男人的手臂,能清楚的感觉到在那薄薄的布料之下,结实的肌肉,但她只是继续道:“他只是个将领而已,放过他呗,明日他会亲自来向我道歉的。”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胖子赶紧大喊起来,咽了一口口水。
“叫我姑娘可不好,我还是比较喜欢别人叫我靖王妃,今日太晚,你且回去吧。”顾茗烟抬手直接将那男人的手给扯下来,看着那胖子屁滚尿流的离开,她却没有将那男人放开,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男人并未离开,他同时也看向顾茗烟,似乎不解。
“段承轩究竟派了多少人跟踪我?”顾茗烟拽着他的手腕凑上前去,成一成二或者是成山可都不是凤眸。
“只有成一成二,我只是刚好路过。”男人空出的一只手来,轻易的将手中的长刀入鞘。
挑了眉头,顾茗烟这才松开了他的手:“我相信你了。”
说完,她已经自顾自的去拿了些草料来,喂给银耳吃。黑衣男人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才隐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牵着银耳出去打了个转儿,顾茗烟这才重新回到院落里。
段承轩正在翻看文书,她便走到桌边,再次的摆弄起手里的药材来,互相不打扰。
可等到段承轩已经略有困意之时,他却发现顾茗烟依旧神采奕奕的跟那些草药待在一起,手边的纸张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甚至还有一些他从未听过的词组。
已然是三更,段承轩和衣坐在榻上准备睡觉,可顾茗烟却是在桌前熬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段承轩醒来的时候,顾茗烟只是坐在桌前,好像没有半分疲累的模样,那些玉瓶却似乎被她用的差不多,他只好让人出去拿了早膳。
闻到食物的味道,顾茗烟果然洗了手,飘荡到桌边,解决了大份的早膳之后,如同没事人一般看向他:“等会儿就要去山寨了吗?”
段承轩看着她眼里已经爬上了些血丝,始终没说什么,只是点头解决了早膳。
只是他们刚从院落离开,程将领就怒气冲冲的带着昨晚遇见的胖子赶来,直接跪在了顾茗烟的面前,段承轩对此并不意外,想必是昨天的黑衣人通报过。
那胖子今日见到顾茗烟站在段承轩的身边,抖若筛糠,忙不迭的道歉:“都是小人有
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靖王妃…”
“你昨晚醉酒归来,可是违反了军规?”顾茗烟淡淡的开口,另一只手拽住了段承轩的袖子,继续道:“就是他,昨晚还叫我漂亮的小娘子,让我陪他上船玩!”
程将领和四周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段承轩看了一眼顾茗烟,却见她笑得欢快。
“军法处置。”段承轩黑下一张脸来,只执起了顾茗烟的手,往那马厩走去:“日后落了日,喂马的事情便交由下人,可知道?”
“知道了。”顾茗烟点头轻笑,却在段承轩靠近的时候继续开口:“那胖子倒是个不错的切入口,待到回来夜晚,我倒是可以去下毒盘问一番。”
“好。”段承轩点头答应,见顾茗烟每次一旦有了新招便彻底没了平日里端庄的模样,只觉得头疼。
身后的程将领赶紧将那胖子踹了一脚,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让你别出去非要出去,怎么就惹上了靖王妃!”
“可…可不是听说这靖王妃并不得宠,靖王也还要纳妾侍,今日怎的…”那胖子支支吾吾,却见靖王和靖王妃说说笑笑,到底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素闻靖王是冷面王爷,唯有对兄弟师妹才展露笑颜,如今,却还多了个靖王妃。
而被人称作靖王妃,顾茗烟倒也没有讨到什么甜头,都已经将银耳从马厩里牵了出来,却还是落在了段承轩的马背上,这黑马好动不好静,一旦撒开蹄子便是一路狂奔。
她本来还想在马上偷个闲,这回好了,只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