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柔,齐林的二姐,便说这半月我被禁闭于凤鸣苑中,让她将这些单子都试试,若是可行,便实行即可。”顾茗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单子,塞进顾言之的手里。
“可姐姐,齐二小姐怎能救你出来?”顾言之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东西。
“无人可救得我,我不如就此得过且过。”顾茗烟自嘲的扬起嘴角,见顾言之明显对此心怀不满,这便站起来弹了他的脑门:“你如今也算是我弟弟,日后做事要知分寸进退,靖王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我被紧闭,自然无人可救,你也要速速离去,切莫让靖王发现,可知道了?”
顾言之赶紧捂住了脑门,连连点头:“知道了,姐姐。”
顾茗烟这便重新落了座,见顾言之身手灵巧的离了凤鸣苑,她反而松了一口气,只呆呆的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扬起一个自嘲的笑容来:“没出息,不过是靖王和几个皇子而已。”
我肯定能解决这些破事,活下去的。
如此想着,夏日将至的天空再一次的阴沉下来,而凤鸣苑
中却不再有青黛银翘伺候,却也不知道她们二人在府中会不会受欺负,却又想到段承钰那护短的性子,想必应该无事,这便自顾自的走进屋子里。
待到下雨落下,天边雷电滚滚。
凤鸣苑的门扉才被推开,一身玄色衣袍的段承轩步入庭院,步履匆匆,甚至连打伞都顾不上,而顾茗烟只着了件单薄的里衣躺在床上,听见声响便直接坐了起来,在看见段承轩进来之时奇怪:“王爷怎的来到这偏僻院落了。”
“你撺掇钰儿对婉儿下手的,是吗?”段承轩眼神阴暗。
“不是,我同苏玉婉的仇,我有朝一日自会光明正大的报回来,何须让四皇子代为出手。”顾茗烟嗤笑一声,小腿发颤,可她却也只能直面段承轩。
段承轩死死攥紧了拳头,这顾茗烟依旧惹人恼怒。
“如此说来,你当真要对婉儿下手…”
“我若是真想下手,不过稍改几个药方,亦或是直接给你下毒即可。王爷同四皇子都用过我的药,可都并无不适之处。”顾茗烟了然看他,一双眼睛哪怕在这阴沉天气也依旧是熠熠生辉。
顾茗烟从不服输,更不惧段承轩。
这点段承轩早已知晓,末了,他竟然也无法对她说些什么,只是沉默着步入雨幕之中,浑身湿透却也不停歇,顾不上家丁在后面为他打伞,只来到了苏玉婉的主院之中。
苏玉婉正躺在病床之上,慕青早已经开了单子让人去取药,如今只在床榻边守着。
见到段承轩进来,只赶紧让开了位置:“王爷,婉儿姑娘被撞到了脑袋和脊背,伤的不轻,怕是需要许久时间来调养。”
“钰儿说他并未用太大的力气,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段承轩的指尖轻轻扫过苏玉婉的面颊,竟然如此冰凉,他皱着眉头,只将被角掖了掖。
慕青一时愣神,过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兴许是撞到了身边尖锐之物。”
如此拙劣的借口,饶是段承轩都能听得出来。
之前婉儿便和钰儿起了争执,今日更是闹出了乱子,但偏偏他都匆匆赶来,说不怀疑,那也是假话,只是他始终不忍怀疑苏玉婉,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便好生修养,本王亲自陪着。”
“是,王爷。”慕青垂着脑袋,胸中苦闷。
“另外,将四皇子给请回来,就说本王今日气急,说话重了些,让他不要放在心上。”段承轩难得说了句软话,一旁跟随的成山只点头吩咐人去办。
末了,成山才想起了顾茗烟,询问:“那王妃…”
“好生招待,今日本王说的话,不可传出去半个字,切莫污了王妃的名声。”段承轩既然已经知道今日的事情有可能是苏玉婉一手促成,自然也不会去怪罪出面帮段承钰说话的顾茗烟。
错就错在,今日之后,他和顾茗烟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偏偏心里空落落的。
成山派人去寻,倒是在济世堂里找到了段承钰,段承钰听了话之后只是不言不语的回了靖王府,荔湾紧紧跟在一旁,低声说道:“您同靖王的关系如此之好,想必靖王是不会为了此事为难您的,回到府上我便亲自绣上屏风为婉儿姑娘送去,也好让王爷消消气。”
段承钰攥紧了拳头,只看着身边这位母亲送来的女子,愤愤道:“你也看得出皇叔更宠爱苏玉婉?”
“自当如此,不然怎么会因一妾室怪罪于您。”荔湾倒是想到了之前月清的提醒,话锋一转:“而且,若您真的想为靖
王妃好,便不要招惹靖王妃了,今日若非是靖王妃出面,王爷又怎会发如此大的火?”
荔湾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自认为自己说的话无错。
可听在段承钰的耳朵里便是变了味道,若非今日是顾茗烟出现,段承轩手里那把刀便不知道要落到哪里了。
“你认为日后我该如何?”段承钰停下脚步来。
荔湾只赶紧望了过去,见他神色如常,这才大胆开了口:“自当是远离靖王妃,一心一意为靖王做事。”
“这是母妃教导你的吧。”段承钰蓦地松开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