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小院,数十人伺候她上下。
而今日已然入了深秋,眼前已然隐约能看出些细微的光影,只是她自那日起,便是日渐消瘦,一言不发,哪怕贺近被迫提着药箱前来为她诊脉,她依旧如同哑巴一样。
段承轩站立于一旁,只死死盯着贺近的一举一动。
若非是那江湖郎中和慕青都没法儿调理顾茗烟的身子,段承轩可断然不会以济世堂所有人性命相要挟,让他到此处为顾茗烟诊断。
贺近眉头紧蹙,多看了顾茗烟几眼:“王爷这是要让她折寿。”
“你只需要说,她如今能否怀上本王的孩子。”段承轩近日来被顾茗烟惹得气急,无论是榻上榻上,甚至是他忍不住想要动手的时候,她至多也不过死死咬紧牙根,若非段承轩之前执意让她开口,却反而将人弄晕,也断不会恼怒至此。
听闻此言,顾茗烟不怒反笑,不过扬了扬嘴角,抽了手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手指纤细,小手臂上尽是因太过瘦弱而爆出的青筋,锁骨明显,腰间竟是没有半分赘肉。
仿若轻轻一碰,便碎了。
“若是王爷是真的想留下王妃一命,比起床榻上的翻云覆
雨,不如好好的带她散散心,开敞心胸,才好受孕,如此这般,就算身怀有孕,三月之内孩子还未成型,就没了。”贺近已经不忍再看,本来还想着能劝说顾茗烟几句,如今段承轩站在身边,却是不能。
而顾茗烟只循着声,看向贺近,只微微点点头,依旧一言不发。
贺近挑眉,只轻叹一声,抬手拍拍她的肩头。
贺近于顾茗烟,更像是如云青阳一般的存在,只是一点不同,两人亦师亦友,如此几个动作,顾茗烟紧绷的肩膀便稍稍缓和了许多,扬起一个浅淡的笑容来,点了点贺近的手心。
后者微微一愣,才无奈道:“你还记得那两个小家伙?”
顾茗烟只是点点头,她已然被关的太久,只想听听外界之事,哪怕只是那日救下的两个小乞丐也好。
“他们都好,只是惦念着还要还你的银两。”
贺近也只来得及说完这句话,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段承轩依旧气恼不已,却只见顾茗烟已然缓缓的站起身来,只转过身来面向他,虽然略微偏差了些,但她却只是轻声开了口:“你要的血,我给你,但你要记得,这命,始终是你欠我的。”
“你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咄咄逼人吗?”
段承轩微微冷了一些,只抬手将人揽入怀中。
为何只是顾茗烟这咄咄逼人的话,听起来却比春日鸟儿的啼鸣之声更是动听。
“你不值得我温柔相待,正如你所对我做的那些。”顾茗烟无意挣扎,只是语气愈发的寡淡下来。
虽然贺近那几句话毫无作用,但她却想通了一点。
天地之大,为何要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乞丐孩童尚有一丝求生欲望,她不过还剩下一份利用价值,何必一心求死。
等到来日,今日所言,必当一一应验。
接连几日,段承轩都好好的陪伴在顾茗烟的身边,带她去山上,牵着她的手游走于山林之间,亦或是带着她去挑选草药,再带回来细细研磨。
但她始终不想说什么话,平日里高兴了也不过按着段承轩送来的白芍红枣喃喃自语,每每躺在床上,她便放松了身子,闭着眼睛随波逐流,哪怕咬破了唇角,却也一声不吭。
但短短几日,段承轩却觉得是最好的时光。
而苏玉婉一听说段承轩并未杀了顾茗烟,甚至还和她同床共枕的消息,只急火攻心,晕厥一次醒来之后便是泣不成声,锦绣只关好门窗,将人遣走,低声安慰:“王爷也不过是为了您的病情着想…”
“为了我!为了我轩哥哥就应该直接杀了她!”为何!为何还要和她同床共枕,孕育子嗣!
“因为贺老先生曾说,紫河车也算是血肉聚集。”锦绣已然说不下去。
苏玉婉却美目一瞪,只恨不得将眼前的锦绣给剜下,心中却又十分恼怒:“如此说来,到时候她还会带着和轩哥哥的孩子!我怎能容忍此等事情发生!还不将慕青给我叫来!”
“是…”锦绣颤颤巍巍的将慕青给叫了进来。
一直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慕青才面色苍白的走了出来,身形晃动,可锦绣无论如何询问,他都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一点点挪动着离开此处。
“这…究竟是怎么了?”锦绣疑惑不已。
而此时的四皇子府中,却同样是乱作一团。
段承钰方才得知荔湾将银翘青黛拒之门外之事,此时恼怒不已,眼前早已经是一片狼藉,他不过是被顾茗烟教唆着离开了几日,却也不知父皇听了谁的唆使,竟直接让他去往落霞水寨解决余下之事。
如今归来,就从下人处得知荔湾所做之事。
“四皇子殿下,我也不过都是为了您好,哪怕你再将靖王妃当做姐姐,可如今是靖王想要处置她,若是你贸然前去,定然会如上次一般…”
“若是她死了,你这条命,便也不用要了。”段承钰双目赤红,只将佩刀别在腰带之上,吩咐身边的管家:“四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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