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怪病,与我何干。”
顾茗烟独坐马车之中,面对着眼前的户部侍郎,面色淡漠,始终不愿将脸上的面纱摘下。
户部侍郎急得团团转,忙看向了钻进马车里的段承轩。
“贺近不在,天炎中再无人能治此怪病。”段承轩沉着脸看向顾茗烟。
四目相对,顾茗烟思虑着段承轩的意图,这才想起来户部侍郎负责拨军饷,而如今的户部侍郎广继乃是一贪官,只因靖王对军饷十分重视才并不敢胆大妄为,却从其他方面贪赃枉法。
而如今,六皇子和各位皇子早已偷偷分散了段承轩手下不少的兵力。
但只要笼络了这位户部侍郎,那么想要趁机削弱其他分散的兵力,便变得轻而易举。
只是这怪病,究竟是巧合,还是段承轩的有意为之呢?
“我可是给人下过毒的人,王爷竟然还相信我?”顾茗烟挑眉。
段承轩现在只要一看见顾茗烟就头疼的紧。
“靖王妃,我知道我儿…”
“记得给诊金吧。”顾茗烟烦躁的摆了摆手,那户部侍郎顿时笑逐颜开,连连应是。
顾茗烟半靠着,这侧过头去,透过那车帘的缝隙看天炎的车水马龙。
心中却已然细细的将户部侍郎的事情一一记起,例如这户部侍郎家中有七儿四女,虽然年事已高,在朝堂之上却依旧野心勃勃,其大儿子城跟着段承轩战死沙场,得此功勋更得皇上喜爱。
四女皆是嚣张跋扈,早已嫁做人妇,三子均已成家,家中妻妾共六人。
太平盛世已久,这暗地里反而更加的人心险恶。
踏入户部侍郎的府邸,此处倒是并不繁华,而在厅堂之中的人却病恹恹的,就连府中女眷也都神色憔悴,顾茗烟为他们诊脉,来到广贤面前时,后者缩瑟了一下肩膀,警惕的看着她背后的段承轩。
挑了眉头,顾茗烟为他诊脉之后便直起身子来:“让生病之人的贴身侍从侍女,将近小半月所食所喝所用尽数写下,交
于我。”
说罢,她便提着自己的小药箱从段承轩的身边擦肩而过。
户部侍郎愁眉苦脸:“王爷,王妃这是…”
“照她所说的去做。”段承轩沉声安抚,却跟上了顾茗烟的步伐,寸步不离的将她送回到了济世堂中,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取下面纱。
几个伙计纷纷绕道而行,唯有段承轩许久之后才低声道:“再过几日,便是太后寿辰,按照规矩礼仪,我本该带你和顾子衿去。”
“不必了,世人皆知我配不上靖王妃的名号。”顾茗烟突然停下了笔,恍然的看向他:“皇上和皇后应当知道我腹中胎儿不再的事情,却依旧对我这云氏后人不闻不问,可是王爷做了些什么?”
“若本王说是为了婉儿,皇兄定然信不过本王。”段承轩声音低沉。
攥着笔杆的指尖因用力泛了白,顾茗烟紧绷着下巴:“所以王爷是如何说的?是不是说我骄纵跋扈,同人生事这才没了孩子?”
“相差无几。”段承轩坦言答应。
“王爷的确是能说会道,济世堂今日还有不少孩童要来,王爷可别留在此处吓到那些小家伙了。”顾茗烟冷笑一声,心中气恼不已。
怪不得皇后徐氏都没敢过来嘘寒问暖,怕是皇帝知晓此事勃然大怒,却又因自己方才失了孩子不便责怪。
没想到她失去了最宝贵的骨血,这屎盆子依旧扣在她的脑袋上。
只可惜逐客令已下,段承轩却并未离开,反而是握住了顾茗烟的手:“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
“是呀,若是苏玉婉做错了事儿被皇上知晓,便是被捉住了把柄,但你可知我乃云氏最后入皇族的一人,可知道若我云氏没了皇上的庇护会如何?”
顾茗烟将自己的手给抽离出来,低下头来继续在纸上书写。
段承轩的傲气同样不希望他为了一个女人而卑躬屈膝,他的耐心已经快要被顾茗烟的咄咄逼人给耗尽,只愤愤的甩袖而去。
身边的伙计纷纷噤声,倒是想不到这靖王妃竟然如此胆大。
而在段承轩离开没多久,顾茗烟便借口身子不舒服先行回了药宅,她实则改头换面来到了三皇子府邸,得知三皇子因太后之事而进宫,便在他的寝屋等候,身边站了魁梧十分的男人。
从未见过,但他的确不易被人察觉,气息轻轻。
等到三皇子归来,已是夕阳时。
他顾不上晚膳匆匆赶来,顾茗烟还是那副烟花女子的扮相,倒是更加妩媚妖艳了些,可算是浓妆艳抹,一见到他,那声音却轻轻柔柔的:“段承轩要拉拢户部侍郎,你这可有办法将这他给拉下来?”
“户部侍郎备受父皇喜爱,背后无后继之人,此事还需商议。”
“那户部侍郎府中人皆中了轻微的毒,可与三皇子有关?”顾茗烟再问,抬了一双桃花眼细细询问。
“我不知。”段承瑞蹙眉摇头,坐在了顾茗雅的面前:“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发生?”
“无事了,只是觉得春试结果出来之后,要好好的考量一番这户部侍郎的后继之人了,段承轩是想毁了你们手中的兵权,如今还让我帮忙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