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章 步步错
凄冷宫殿,若无顾茗烟书写翻看之声,仅剩下一片安静。
段琮今日只着了一身便服独坐于这床榻边上,手中安静的握着玉珺冰凉的手,心乱如麻。
没有了顾茗烟的存在,他也就不知道玉珺是否有醒来痊愈的一日。
顾茗烟为人小心谨慎,在那日背着他将玉珺从冰棺之中按搬出来的那夜,便写下了日后每一步该做些什么,该喂她吃什么药,什么时候停药。
可即使如此,顾茗烟也并未找到能延长她寿命,解决旧疾的办法。
段琮张了张嘴,对着那张沉睡多年的脸,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外殿依旧被铁链所桎梏住的云栖只能趴在绒毯之上,眼眶红了一圈,指尖攥紧到几乎渗出血来,她的眼里只剩下段琮的侧脸,还有那深情的眼睛。
为什么?
云栖永远都没法儿理解为什么会有男人深爱着冰棺里的将死之人,亦不知段琮这般三心两意的男人,竟是能痴守她这许多年,盗名欺世的将她大刺刺的安置于宫中,却并不为
人所知。
“除了顾茗烟,便只有我可以救她了。”
云栖半撑着身子轻笑出声,有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滑落亦浑然不觉。
段琮身形一僵着回过头来,死死的盯着云栖:“你若真有这本事,朕便不需要去找顾茗烟了!”
猛然起身,段琮挥手屏退了众人。
一步步的走到云栖的面前,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只恨不得将她整个下巴都卸下来。
“那日我想将顾茗烟杀了,你却告诉我你并不知晓该如何叫醒珺儿。”
“她同我弟弟大婚之前,我本想将她囚禁起来为玉珺炼药,你却骗我说她是珺儿的妹妹!”
“如今,你还想骗我!?”
下巴生疼,云栖眼睁睁的看着段琮的眼中升腾上一片怒火。
这一点痛楚对于她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只是癫狂的笑起来,从那件简单的衣服里挣脱而出,赤条条的勾着他的肩,攀着他的脖颈,忍着下巴那里渐渐加大的力道,轻轻的哭泣着。
“我不要你爱我,但我要你,你也得要我,我可以让玉珺明日就醒来,投入你的怀抱。”
两行清泪簌簌落下,云栖撑着身子想要去触碰那人的脸。
她知道,段琮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去碰他的面容。
即使是那些嫔妃也不行。
果不其然,眼前的男人面对满目春光,面对那张同玉珺又几分相似的面容,依旧可以做到挥袖离去,只留下满地的慌乱。
段琮并未让其他人进来,看见云栖那具身子。
“我就知道,你从来都不许别人多看我一眼。”云栖痴痴的笑起来,随意的拢了衣服爬起身来,她拖着厚重的锁链,亦不过只能靠近那床榻半分。
不再顾忌脚腕上被拉扯得破皮发疼。
用尽全力的将一颗药丸送入玉珺的嘴中,蓦地轻笑起来:“你得早些醒来呢。”
扯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她小心的趴回到只属于她的绒毯上,细细浅眠。
夜深人静时,宫殿的大门缓缓的被推开,桌上唯一的那盏灯被点亮,映着整个宫殿之中都裹上橙黄昏暗的细纱,而云栖早已在绒毯之上恭候多时,看着段琮醉酒的模样,她依
旧痴迷不已。
“我知道你会来的。”云栖轻笑着感觉着那人温热的手。
段琮看着那张同玉珺有几分相似的面容,痴痴的弯下身子,跪在那简单的绒毯上将人捞起来放入怀中,褪去那些碍事又令人浮想联翩的素白衣衫,汲取那些清浅的气息,埋在她的颈间。
“许久未见了…”
这是对玉珺说的话。
云栖对此心知肚明,却还是笑着将他拥入怀中,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却还是将男人揉进自己的怀抱之中,亲吻他的耳边:“是啊,我心悦你。”
段琮像是被这句话给激恼,手下的动作渐渐变快。
醉酒的男人从未注意到里殿的床榻上,那人半撑着床榻,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只看见云栖的眼里盈满了春色和柔软,唯有眼泪流个不停。
我只能偷到你的东西,可他也不那么干净了。
你知道吗?玉珺。
雨声又起,寒冬将至,唯有凄冷殿中留下大片春色,还要那床榻上无人听闻的清泣。
…
清凉的水滚入喉中,即使勉强着撑开眼皮,也只能看见一片黑暗,和自己那因为灌水而呛咳不止的喉咙,整个身子都跟着轻轻打颤,却也能听见锁链碰撞的声音。
“再喝些。”
男人的声音传来,顾茗烟的思绪还不清明,唯有颈后传来一抽一抽的疼痛。
一双粗粝布满伤疤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半强制的将剩下的哪些水一起灌了进来,大多却都顺着她的面颊和下巴缓缓滑落,流入单薄的衣裳中。
衣领便粘腻在她的身上。
等到喝完水,男人才松开了她的下巴。
下巴还是有些疼,顾茗烟忍不住道:“你们想要什么?”
男人溢出一声轻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