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想把儿子的手扯下来:“你疯了!”
“连你们眼里的神使都承认安何大人了,你们怎么还不相信他呢!”阿秋气愤道。
他神情倔强,憋红了脸硬撑着继续举手,这里的动静很快吸引了所有目光,阿秋的父母手足无措,拿他没有办法。
安何走过来,村民对他的敬畏深入内心,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除,阿秋父母停下了阻拦的动作。
回想阿秋前两天忍着病痛,经常去村口翘首以盼等安何回来的样子,他们眼眶微红。
如果神使大人真的……那就让阿秋去找他相信的人吧。
安何看着阿秋手臂的腐烂部位,渗着淡黄的浓水,四周一圈皮肤微微肿胀,布满白色斑块。安何问:“难受吗。”
“难受。”阿秋道,“但很快就不会了!”
“对。”安何微笑起来,“因为我会治好你。”
阿秋安静下来,目光怔怔。
无人不知疾病之神名讳,祂是唯一的神明。
祂的传说,即使在这处偏远小村落也有流传。
多年前的某一天,原主还不到十岁,尚未升起假借神祇之名的念头。
小孩子的阿秋趴在爷爷腿上问:“神祇大人为什么要叫疾病之神呀。”
爷爷温和解释:“因为祂的权柄是疾病与痛苦,祂的双手会传播苦难与灾祸。”
“啊?”阿秋吓了一跳,“那不是糟糕了?”
“不能这么说。”爷爷弹了下孙子的额头。
他抬起头望向外面的天空,眼里充满阿秋看不懂的情绪,仿佛想透过时间与空间,追寻神明可能留下的一缕痕迹。
他缓缓念出史诗记载的内容。
“——神是来拯救我们的。”
阿秋第一次有了实感。
*
洛修一直兴致不高。
这个村子胆敢把骗子当成真神这么多年,洛修从小被灌输对神明的信仰,即使对疾病之神观感复杂,也没法对此视而不见。虽然主要责任在安何,但村民的罪过无可洗刷,不受太多痛苦地死亡,应该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他确实治不好这种传染病,也不觉得安何能做到,却不受控制地感到烦躁。
万一。
万一村里的人真能活下来,洛修也做不到亲手摧毁子民生的希望。
就像两天前,他在阴影中冷眼旁观村落陷入混乱,最终还是冒着被王都发现踪迹的风险,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样。
安何发觉洛修情绪不稳定,不过没兴趣了解。给阿秋做完诊断,他回家配药。
对,回家。
安何对蹲在旁边的洛修说:“无关人士该搬走了,你白住了两天,我还没找你收费。”
“我目前没钱,先欠着。”洛修道,“我看你配完药再走。”
安何也不介意他旁观,取出一片其貌不扬的绿叶,上面挂着几滴粘稠透明液体。
洛修表情一变,条件反射想伸手夺过,被安何看了一眼,讪讪收回手。
“我就想仔细看看。”洛修解释完,凑近凝视安何手中的叶片,神色严肃。
洛修皱眉:“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安何反问:“你知道?”
“最高级危险生物,王蛇藤的叶片和枝液。”洛修想问安何是从哪里弄到的,却见安何随意把王蛇藤的叶片和枝液往碗里一扔,与其他普通药材混在一起,表情微微扭曲。
洛修甚至想抓住他领子质问:“你知不知道这有多珍贵?”
无知者无畏,洛修想。
输给安何,有他大意的因素,但输就是输了,洛修不会赖账。不过,洛修并未因此觉得自己比安何弱小,他现在的状态复杂,如果是正常时期,他不会比安何差。
被列为最高危险等级的生物,每一个都能够造成巨大的灾害,即使他的兄长,也不一定能轻易从王蛇藤身上取到叶片以及更稀有的枝液。
洛修又看了安何两眼,确定他完全没有带伤的迹象。
这不可能。
也许是偶然捡到的。
洛修想着,也说了出来。
安何回答:“算是。”
王蛇藤一知道安何需要它的枝液和叶片,就主动取下来让安何白捡,要不是安何拦着,王蛇藤能把自己薅光。
“运气真好。”洛修真心实意道。
安何道:“我也觉得。”
神祇大人觉得遇到它很幸运?躲在安何衣袖下的藤蔓羞涩蜷起自己。
洛修又说:“有王蛇藤的叶片枝液,也许真能治病。但你只有这么一点,怎么救得了所有人。”
安何说:“还能再捡。”
洛修:“……”
“是我!”阿秋因为兴奋而脸庞涨红,“大家都说您是……骗子,不会回来了,我一直不相信,您果然没有抛弃我们!”
安何想起,原主的父母死亡后,他开始有意识利用自身的异能蒙骗村民,维持所谓神明的假象,与所有人保持一定距离,有时难免感到孤独。面对阿秋,他可以稍微卸下伪装,因为阿秋性格单纯,对他盲目信任,不管原主表现出什么样,都只会对他更崇拜。
阿秋的父母也曾因安何对他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