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大伙儿眼中,女人就像是拉着一个小孩,拉着那个男人。
他们的眼中,几乎都透着同情。
女人的身姿一直显得很挺拔很倔强。
2
“爸!妈!我想带飞腾去外地治疗,那里有一间不错的疗养院……有几个高明的大夫,对他的病情有好处。没准……能让他恢复。”
这是桃子村的一栋自建房,看起来是两层,其实是一层,第二层还没盖好,只有几根柱子和几堵墙壁,窗户都没装。
一楼的厅子,叫阿芬的那个女人,一边用带回来的理发器给傻子推着头发,把他推成圆头,一边说出这番话。
厅子里摆设简单,显得杂乱,一对五十岁以上的老夫妻,坐在另一头。
王春生是这个家的主人,长得高高瘦瘦,面容带着些憔悴。他的妻子叫李祥柳,比丈夫更瘦弱,脸色蜡黄,愁眉不展。
他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王飞腾,就是挺直身子,乖乖地让女人给他推头发的那个傻子。小儿子王飞扬还在部队,还有不到一年就退役了。
阿芬,梁甜芬,王飞腾的妻子。
两人是在城里打工的时候认识的,自由恋爱,结婚不到两年。
就连这个家,满打满算,梁甜芬这次都只是第五次回来。
以前每次回来,都住不久,最多一个星期。
所以,村里人对她都不算熟悉。
听了梁甜芬这番话,王春生和李祥柳对看了一眼,神情犹豫。
他们像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好。
忽然,王飞腾哎呀了一声。
梁甜芬赶紧停了手,问:“你怎么了?”
王飞腾没说话,就抬起手直揉眼睛。
女人明白了,绕到他前边,微微俯下身子,把他的手拉了下来。
“张开眼睛,不要怕……用手揉没用,我给你吹吹,吹出来!”
王飞腾瞪大了眼睛。
“对,就是这样……真乖,不要眨眼睛哦!”
梁甜芬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说着,嘟起小嘴朝他眼睛吹了几下。
“还痒么?”她柔声问。
王飞腾嘿嘿直笑,不说话也不点头,就愉快地眨巴着眼睛。
梁甜芬笑了,忽然用她的额头顶住了丈夫的额头,蹭来蹭去。
她说:“你个傻乎乎的家伙!!”
语气里横生的是爱意。
这一幕,让那头的王春生和李祥柳都看得笑了。
笑着,忽然眼睛又红了。
咚的一声!
梁甜芬忽然痛叫了一声。
王飞腾忽然一仰头,用额头撞了她一下。
把他老婆那白皙的额头都撞红了,眼看就要见肿。
梁甜芬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王春生呼地站了起来,喝道:“王飞腾你有毛病啊,那是你老婆,你这么撞她?”
吓得儿子缩了缩脖子。
梁甜芬赶紧说:“爸,没事,他现在不懂事……别怪他。也是我不对,不该这样逗他玩……”说着,她鼻子一酸。眼前恍恍惚惚出现以前的情景。
那时候,他还没出事呢。晚上下了班回到家里,小两口玩闹的时候,就喜欢像野兽一般,趴在床上,脑袋顶着脑袋,额头碰着额头,就这么蹭来蹭去地玩。
好像是小孩子,比谁的力气大。
别想以前的事啊,想了就会想哭的。
梁甜芬狠狠抽了一下鼻子,挺起身子继续给丈夫推头发。
她接着刚才的话题。
“我打算在家呆几天,家里头有什么要忙的,我帮着做完。我记得飞腾说过,这时候也要给家里头的那几亩柚子树挖坑施肥了,我帮着你们干完了活,就带着飞腾去治病。这段时间,他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哪能这么说呢!阿芬,他是我们儿子,这不叫麻烦!”
李祥柳赶紧说。
“他是我老公,他……这样子,我也要担负责任的。爸,妈,你们身体不大好,岁数又有了点,还要照顾他,确实挺麻烦你们。这些日子我忙着其它事,没帮你们分担,我也太不对了。现在把他带去治病,就减轻你们的负担了,他也能快点好起来。”
梁甜芬轻声说。
王春生开口了:“阿芬,我觉得……这事还是算了。你看,这大半年来,我们都找了不少医生给他看。医生都说了,他这伤……能活过来就是命大了,这脑子……怕是治不好了,要治得好,也要花很多很多钱!唉,命里该吃八两,就吃不到一斤,这是他的命!”
“对啊,就不折腾了!他就这么呆在家里多好。我们会按时带他去县里头拿药吃,定时复检。这里空气好,天生天养,又是他打小长大的地方……没准老天一开眼,就让他好过来了。”李祥柳也紧接着说。
梁甜芬没有立刻回应,把丈夫的头发理好了,用刷子刷走他头上脖子上的碎发,又兜到了他前边。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看来看去。
她开口了:“看看,现在多帅气了,这才有以前精精神神的样子,才像我的老公。刚才那么长的头发,那么脏,什么脏东西都有,还有虱子,一点都不好。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