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儿(2 / 3)

红薯,刚刚好。

但光红薯糖不能当早餐,昨天陈思雨没抢到奶粉,但抢到了一包2毛钱的代奶粉,家里没杯子,她就冲了两碗,一碗给陈轩昂,一碗自己喝。

因为代奶粉便宜,陈思雨本以为味道肯定很差,只想充充饥的,但抿了一口,精喜的发现,它夹杂着豆香与蛋黄香气,还甜,味道说不出的香甜。

六十年代缺吃少穿,可但凡有点东西,它都有一种,将来的海克斯科技完全无法比拟的,纯真之味。

鲜啊,香啊。

“哇,轩昂,代妈粉居然比真奶粉还香,快喝快喝。”她说着,噗噗吹碗。

陈轩昂原来瞧不起喝代奶粉的,可苦了几个月,居然也觉得代奶粉香极了。

但迎上姐姐那张笑嫣如花的脸,他立刻寒脸。

不过他其实已经妥协了:“我得跟老毛头请个假才能去。”又说:“等落了户进文工团了,你目的就达到了,仍回自个儿家去吧。”

陈思雨心说,毛姆身为亲外婆,不但不好好对她弟,还虐待他,那是找死。

她能给臭弟弟的,也远比他能想象到的多。

但鉴于臭弟弟对她深深的防备心,她就先不说了。

“快吃,咱们争取一上午办完它。”陈思雨说。

意犹未尽,舔干净了最后一滴代奶粉,陈轩昂说:“好。”

……

臭弟弟去请假了,陈思雨洗碗收拾屋子,不但歌声,勤快也能赢得满院彩。

“虽然毛姆走了,但有思雨照料,轩昂的路就没走绝。”徐大妈说。

郭大妈则说:“有这孩子唱着歌儿,我早起心情就好得不行。”

陈思雨顺带着帮俩奶奶打了水,声音放低,问:“大妈,我家轩昂那老外婆如今在哪儿啊,我来了几天,咋没见过她?”

郭大妈欲言又止,但又悄声说:“她可是思想委员会的红人,本身有病,自己孩子也多,照料不到轩昂也是有的,你既然能挣工资,就别招她了,孩子,听我的话,没必要给自己招麻烦。”

所以其实院里的人也不瞎,看出来毛姆对陈轩昂的不好吧。

只是碍于对方是政府红人,活体白毛女才不好说的吧。

那叫什么来着: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心里除了照顾好轩昂,就是搞好我的艺术工作,不惹事的,大妈们,我吊嗓子了,嫌吵你们就吭一声,我去外头吊。”陈思雨着着,匀息吸气。

“哪都不准去,就在这儿吊,要嫌我们碍眼,我们走。”大妈们忙说。

此时才六点半,职工们陆陆续续起了床,开始刷牙涮口。

……

且不说打着人民艺术家旗号,陈思雨在间大杂院里左右逢源好不热闹。

陈念琴如愿以偿,报道,并被分配到了她最喜欢的市歌舞团。

今天准备正式报道,入职了。

文工三大团,歌剧话剧歌舞团,歌舞团是最容易出彩,出角儿的。

但陈念琴并不开心,因为她去报名时,有个编导居然问陈思雨为啥没来,还一个劲儿说陈思雨是个好苗子,功底虽然一般,但灵气和天赋独一份儿。

陈念琴冷笑,心说有灵气又如何,陈思雨所有的灵气全用在向男人发骚,卖弄姿色嫁高门上了,可恨自己上辈子居然那么傻,会被她骗着下乡去。

抢秋收,掏牛粪,她倒是年年拿先进的,可有啥用?

几年后再相逢,陈思雨将依然年青貌美,她却成了黄土地上最土的黄脸婆。

嫁的男人还是个家暴狂,只要她说想回城,他就会揍她一顿,揍的她连给家里写信求救都不敢。

而那一切,不都是因为陈思雨嘛,她越想就越恨,越想报复。

但再想想自己从此将是站在舞台上闪耀光华的那个,而陈思雨却会被成份拖累住在牛棚里,陈念琴上辈子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总算好受了点。

而且她很乐观的觉得,被伤害过的陈轩昂是不会接受陈思雨的。

要那样,陈思雨就依然得下乡,会像上辈子的她一样睡大炕,捡牛粪,也许还会嫁个家暴男。

想到这儿,陈念琴不禁笑出了声。

……

“墨水厂的介绍信,你的户口本,我的证明信,一样不缺。”伸手,主动去拉弟弟的手,陈思雨说:“臭弟弟,走吧,从今天起姐就是咱的户主了。”

陈轩昂当然立刻甩开,倔强的走在前面。

经过国营商店,陈思雨问:“轩昂,天热,你想不想吃冰棍儿呀?”

当然,只收获一个白眼。

再经过个国营点心铺,又说:“轩昂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心?”

收获的还是白眼。

“今天的天好蓝呀,你说是不是啊轩昂?”继续凑不要脸。

“哎呀!”这一声终于惊的陈轩昂回头,陈思雨指前面:“那儿有个红绿灯。”

明知姐姐是故意的,但这回陈轩昂没再发气发火,而是跟她并肩了。

上了公交车,走四站就是首军院,接上冯慧才能转户口。

这时的俩姐弟已经亲昵不少了,但突然,背后传来几声口哨和嘻笑。

陈轩昂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