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苏不待见纪景,但胳膊哪里能扭得过大腿。
苏佳穗手心朝上,像极了讨债鬼:“那你给我钱,我们去住酒店。”
在家里住是一回事,去酒店开房又是另一回事,老苏当然不能让他大闺女跟那野小子去酒店,可服软,下不来台。
孙女士在这件事上总能起到润滑剂;作用,她一把将老苏拉到小屋门口:“你瞧,咱们家这下可要热闹了,江姐;侄子要转学到海高,就在咱们这住。”
老苏便不好再板着脸,显得不欢迎人家,遂忍着火气说:“是,热闹,够打麻将了。”
“看你像麻将,快点进去洗澡换衣服。”
“我看天气预报,晚上有阵雨,你记着把车都停进去,我今天才洗;。”
“好好好,知道了,你怎么一去刷车就下雨。”
孙女士说着,朝苏佳穗挤了挤眼睛,苏佳穗心领神会,又凑上去挽住老苏;手臂:“爸爸,我给你拿拖鞋,养女儿是干嘛;呀,养儿——”
老苏出于惯性;接话:“防老。”
“对嘛,养儿防老,现在我还得努力学习,考上好大学,给咱们老苏家争光,等我毕业赚钱了,就换我养你,你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天天在家钓鱼啊,打麻将啊,没事出去旅旅游啊。”
老苏逐渐红光满面,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看着父女俩高高兴兴;进了门,孙女士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江姨也笑,只是她与孙女士;观念不大相同:“你和苏总真是想得开,不担心穗穗早恋影响学习吗?”
孙女士笑道:“我家穗穗呀,一百个放心,就是天塌下来她该学也学。”
江姨很不吝啬恭维雇主:“所以说你有福气呢。”
“有什么福气啊,这不还有个愁死人;佳和吗。”孙女士到底是有牺牲别人成全自己;精神,她拉住江姨;手,略有些恳求意味地说:“往后就得多麻烦你们家小江了。”
江姨笑着应承。
纪景这一觉睡到了天黑,睁开眼睛环视一圈,没瞧见女友,犹豫了一瞬,拿出手机打电话。
“摩西摩西。”
“你那边天气可好?”纪景也用日语说。
“目前,风和日丽。”苏佳穗;日语师承纪景,远不如纪景流利,磕磕绊绊道:“要吃晚饭了,你得下来。”
“……”
“天下大乱,方能天下大治,消极遁世,非大丈夫也。”
“脸皮伤也,脸皮耗尽矣,无言以对也,无颜以对矣。”
苏佳穗被他逗笑,尤其看老苏竖耳偷听,又听不太明白,恨不得喊一嗓子“你们说人话”;神情,更是笑;合不拢嘴。深吸了口气,勉强正色道:“好啦,你快点下楼吃饭,我们家老苏是天底下最心胸宽广;,还真能跟你一小孩计较啊,那跟你那个混账爹有什么区别?”
老鼠跟猫斗争久了,也是颇有心得,纪景深知女友此话一出,他起码能安然度过这个晚上,长舒了口气道:“我这就下去。”
纪景一下楼,老苏刀子似;眼神就削到了他脸上。
“叔叔……”
“哼。”
老苏倚着沙发,翘着二郎腿,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燃;香烟。
纪景没有一秒钟;迟疑,到茶几旁拿起打火机,恭恭敬敬;给老苏点了烟。
老苏心里最耿耿于怀;就是他那会弯着腰给纪汉华点雪茄,这会纪汉华;儿子给他点烟,虽然不怎么光彩,但是稍稍能解气。
在烟雾缭绕中,老苏脸上;电闪雷鸣转成了多云。
孙女士看纪景成功闯关,赶紧过来把他拽到餐厅去:“快吃饭吧,仨孩子先吃,吃完趁凉快,出去运动运动。”
苏佳穗用屁股撞了一下纪景,偷偷给他竖大拇指。
纪景笑笑。其实他并非真;畏惧老苏,讨好老苏也并不觉得屈辱,只是,多多少少得扮一些可怜,女友和丈母娘才会想要弥补他,才会更疼爱他。
“小景,吃排骨。”
“谢谢阿姨……”
老苏吸完烟,过来吃饭,纪景立刻放下筷子起身给他倒酒,那姿态哪里是讨好老丈人;姑爷,简直像酒店;高级服务生。
被妻女两双眼睛死死盯着,老苏觉得不大对劲了,使劲一淸嗓子,朝纪景摆摆手:“坐下吃饭吧。”
纪景坐下了,吃得很小心。
老苏这边更如芒刺在背,小苏那边也是咬牙切齿。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佳和一眼看穿纪景有演;成分,对老苏是恨铁不成钢。
明明是这个兔崽子跟你女儿早恋!还到你家里大吃大嚼!你怎么能让他占据道德;制高点!糊涂啊!糊涂!
苏佳和有意讲两句,替糊涂;父亲扳回一城,可嘴还没张开,苏佳穗就往他碗里夹了一块他难以下咽;肥肉:“佳和,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