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支付宝。”陈月洲说着挂断电话。
磨蹭了会儿,转了两千给陈悦豪。
【宿主,你知道他拿钱是干什么吗?】478开口。
“知道啊,赌博啊。”陈月洲撑起下巴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目光清冷,“赢了我那么多钱,这才多久就空了?如果真的是买了什么阿迪、唱了KTV消费光了,他绝对是理直气壮的来找我,不会这么唯唯诺诺。”
【宿主,你这么惯着他合适吗?】
“合适啊,怎么不合适?你以为赌徒是怎么来的?”
陈月洲掰着手指:“赌博就和家暴一样,很多家庭一开始都会选择无条件原谅,甚至帮助赌徒还清负债,想要赢回来的失败感、负债的罪恶感、以及——有人替自己买单的低成本感,让有些人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
他道:“我已经决定了,我手头目前还有十四万,我决定拿出四万供他赌博。”
【成本太高了点?】
“成本高?”陈月洲冷笑,“陈国富来北川就那么一次,我在他身上吃了多少亏?如果他以后不怎么来北川,以他那么高的分数,我要怎么刷够分数?
还有原主的母亲,一个农村妇女,根本就没出现过,我上哪儿刷分去?去乡下?乡下是他们的地盘,我去就是送死。”
478神色复杂:【所以你是打算……】
“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我很清楚,这种家庭对儿子的重视程度,也知道,唯一的儿子如果出事,会给这个家庭带来多大的毁灭。”
陈月洲望天悠悠道:“我小学的时候,我二舅刚结婚,带着媳妇来探亲,我爸我妈教育新过门的媳妇,谈到生孩子,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什么?】
“头胎,或者头两胎,最好生女儿。”
【咦?为什么?】478好奇,【这种家庭不是要生儿子吗?】
“没说完呢。”陈月洲继续,“我二舅妈没理解什么意思,我爸说,养女儿,得当养猪来养,比养猪划算,她们吃的食比猪少,干的活比猪多,长大了比猪卖的钱多,最主要是的是——你稍微掉几滴眼泪在她面前装装样子渲染一下父女亲情,她还真他妈当回事,屁颠屁颠跑回来送钱。”
478默默吃了根蓝色棒棒糖缓解心情:【宿主,你妈听到这种话不生气吗?她也是女的……】
“大多数人会认为自己生存的环境就是天理,不会去考虑这个环境的对与错,只会顺从,以此来获得好处……你指望连独立二字都不懂的我妈能考虑到这些,做梦呢。”
陈月洲摊手:“来到北川,我学习很好,也很开朗,认识很多人,接触很多外部资源,再加上我最尊重的导师是做LGBT项目的,这里思维碰撞很激烈,虽然很多观点我至今接受不了,可我却觉得这里,比我的家乡更自由……
我父母,从我小时候,就把所有的资本投在了我身上,他们不惜反反复复用亲情拿捏我三个姐换钱,就是希望我能找个好工作,找个北川本地或者沈阳的姑娘,生几个大胖儿子,给老陈家传宗接代,让他们在市区过上快活日子……”
陈月洲脸上的浅笑逐渐消失,委顿的神色布满双眼:“这些老人,他们很爱儿子,但他们的爱是不自由的——
他们把儿子放在自己的人生规划里,儿子的荣耀代表着他们的荣耀,儿子的失败代表他们的失败,如果摧毁掉他们的儿子,等于摧毁掉他们这二十多年的全部心血……等于摧毁掉他们。”
478默默地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陈月洲脸上的表情。
良久后,疑惑道:【宿主……怎么感觉你和你父母没什么感情呢?】
陈月洲干笑两声:“有啊?怎么会没感情呢?”
风吹得有些冷,他起身,打算回酒,正巧撞见李玲娜颤巍巍地从楼上下来,尚维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怎么了这是?”陈月洲忙去搭把手。
“她一个人把五杯都喝了,就……”尚维一脸歉意,“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看她一直在喝,以为她这方面挺厉害的,没想到……”
“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那是酒啊,再怎么好喝再怎么甜那都是酒啊,五杯都喝了,别人喝什么?”陈月洲伸手拦下一辆出租,将李玲娜塞了进去,自己跟着坐进去,拉下玻璃窗跟尚维道别。
车子平缓地行驶在夜色中。
窗外的风景平缓向前推进,路灯的光洒进车窗,一亮一暗的交叠着。
陈月洲摇了摇李玲娜:“姐,家在哪儿,我不认识路啊。”
“东……东庄花园,301……”李玲娜打了个酒嗝,倒头睡了过去。
当车子驶入东庄花园街道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陈月洲左手伤势未愈,只能右臂拖着昏睡的李玲娜,艰难地爬进单元楼。
门打开,白炽灯刺目的光让他不禁眯起眼。
等视线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后,他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七十平米的房子,去掉公摊和建筑面积,净面积只有四十多平。
左右手各一间卧室,客厅不大,和餐厅合二为一,正前方是厨房。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