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爸,是因为你是我爸,这辈子虽然没我妈对我付出的多,但也是照顾过我的,但是,这不代表我能眼睁睁看着你把什么担子都丢给我妈!我最后说一次,我希望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也能考虑考虑别人,这家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们不是你买来伺候你的。”
“你有完没完?”凌父气得把手中的遥控板摔了,“养你这么大就让你来跟我怄气的是吗?我还不干了我跟你讲!我这就回西安!”
说着,齐父穿了外套拿了钱包就摔了门离开。
“哎呀,巧姗啊,你看你干什么啊……”齐母劝,“你爸不想干就算了,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你要气急了他,回西安了怎么办?他被你凶得天天说要回去……”
“回去?”齐巧珊勾唇露出嘲讽的笑容,“那首先他得有地方可回。”
“什么?”
“妈,你忘了?咱们家那房子是单位房,去年说回收老房子拆迁后补款就地安置的时候,我不是让你签了全权委托代理书了吗?现在房子都拆了,我也没去选房也没补安置房的款,差不多年底拆房子的补偿款就下来了吧?”齐巧珊看着目前,面无表情,“又不住,留着房子干什么?你拿着钱好好养养身体不行吗?”
齐母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巧姗啊,你爸又没得罪你……”
“怎么没得罪了?你是打算等你走不动路了还伺候着这个土皇帝吗?”齐巧珊不理解地看着母亲,“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孩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你爸真的也就是卫生习惯不好,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何必呢……”
“何必?!”齐巧珊冷笑,“我觉得你是不是当别人家女佣当傻了?你腰怎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啊?你体检的时候多少劳累病你不知道吗?我是你女儿,我担心你的身体反而是我不对了是吗?我爸呢?全是闲出来的病!你伺候人一辈子还真把自己当太监了是吧?”
“啪”一声。
齐巧珊话还没说话,齐母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
“你现在简直丧心病狂!”齐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推齐巧珊出门,“你走!你给我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齐巧珊看了眼哭哭啼啼的母亲,露出不可理喻的表情:“妈,我是在帮你,你都一把年纪了,我心疼你我有错吗?”
说完,她忿忿地离开。
驱车前往工作单位的路上,她收到了小舅的请帖,据说他的女儿要结婚了,希望她和父母能回去一同庆祝。
齐巧珊顿时笑了,小舅和母亲关系向来不好,这是家里人都知道的,这个时候发请帖,怕是想赚一笔份子钱的同时又有事求自己帮忙。
他的女儿在北川读了个三本却没能力在北川留下,之前登门希望母亲能找自己帮帮他把他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塞进大院里干个类似于自己之前做的文职。
开什么玩笑?她为了仕途和未来的生活牺牲了多少东西?凭什么家里那帮子亲戚看着自己如今发达了,既不用承受自己所经历的苦,又还想得到自己所拥有的幸?
所以,她严词拒绝了。
遭到了自己拒绝的小舅当着母亲的面大发雷霆,如今突然又邀请自己去参加他女儿的婚礼……呵,真当她齐巧珊还是当年那个刁蛮任性却不记仇的小蠢货啊?
不过,毕竟是亲戚,父母这一辈人还是受家庭束缚多一些,面子工程还是得走一走的,她决定回去。
半个月后,她和父母一同回到了家乡,参加了小舅女儿的婚礼。
小舅的目的和她想的差不多,无外乎还是希望自己能帮帮他的女儿……哦,不止是帮帮他的女儿,还帮帮他那个想在北川做政府生意的女婿。
齐巧珊顿时笑了,她随便糊弄了几句,就打发母亲去应付了。
觥筹交错间,她一个人倚靠窗边,端着酒杯,看着杯中荡漾的液体,视线没有焦点地扫视着宾客们脸上的笑脸,心中乏味至极。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沈炜。
那个曾经和她相亲,与她彼此一见钟情,却因为不是本科学历而被表叔强行拆散的男人。
他穿着笔挺的墨绿色西装站在不远处,端着酒杯对着身旁的男人敬酒。
他的脸上虽然多了些许岁月的痕迹,但还是她印象中的模样,那么谦虚、温和、平易近人。
他落下酒杯的那一瞬间,二人四目相接。
沈炜的视线一滞:“齐……巧珊?”
他叫出她名字的那一瞬间,她怦然心动。
那是和凌肃越还在甜甜蜜蜜的时候都不曾获得的跳动,成年后,这样的雀跃只为这个男人出现过。
“沈炜……”叫出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她的声音变得柔软了下来。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数年前。
她没有认识凌肃越、没有结婚、没有知道诗三、没有后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她心碎。
她还是曾经的那个齐巧珊,天真地期待着她的白马王子的降临。
“一晃这么多年了,你现在还好吗?”沈炜信步向她走来。
“我……”她露出些许苦涩的笑容,“你呢?”
“我?”沈炜靠在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