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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乘电梯上楼,用钥匙开门后,扑鼻而来的是满房子的烟味,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正翘着二郎腿一边看电视一边抽烟,朱媛顿时上前一把夺下香烟并大声骂道:“王曦元你他妈的臭婆娘谁允许你在家里抽烟了!”

被称作王曦元的女人瞪了眼朱媛:“我乐意,你爸让我抽了,怎么,你去法院告我抽烟啊?”

朱媛一听,摔了手中的“尿袋”,一脚踹开左侧卧室的大门,房间内的床上躺着个颤巍巍的老男人,她对着男人怒吼道:“你们两个,在我家,这是我家,房产证是我的名字,这是我当副教授学校分给我的房子,你们凭什么霸占我的地盘还这么嚣张!”

男人只是白了眼朱媛,一句话没说。

朱媛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于是狠狠地甩上了卧室的门,转身就打算走人,女人却叫住了她:“我们没钱吃饭了。”

朱媛停下了脚步:“我前不久给过你们钱。”

“你爸身体不好,我得给他多补补。”女人翻着白眼并伸出了手。

“你他妈少抽点烟就不至于没钱。”朱媛转身刚准备伸手拿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听女人大叫了起来——

“副教授打人啦!副教授打人啦!副教授欺负自己中风瘫痪的爹!还打人啦!”

朱媛一听,顿时冷笑一声。

这幅情景,他们家每天都要上演差不多一两次,她已经习惯了,连发火的冲动都没有。

她打开包,从里面抽了两张粉红色的票子丢在沙发上:“别再问我要钱了,我没那么多钱。”

“我听说你开始带研究生了?我认识的人说了,找个有钱男学生,又有年轻男孩子伺候,又有钱花,你们这群教书的有的是办法来钱。”女人笑盈盈地抓起钞票道。

“别把高知分子都想象的和你们这群人渣一样无赖。”朱媛狠狠瞪了眼女人,转身离开了家,下楼回到自己的熊猫上,开车前往学校,思绪无意识地拉向远方——

两岁那年,父亲和初恋出轨,在自己五岁之前都没回过家;

八岁那年,父亲辗转在初恋和家庭之间,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和母亲如同陌生人;

十四岁那年,父亲卖了单位分的房子,和初恋在合肥置办了一家烟酒摊,让母亲出去租房;

十六岁那年,父亲的烟酒摊亏损倒闭,找母亲要钱,母亲不给,两人第一次大打出手;

十八岁那年,她用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母亲,母亲终于下定决心和这个与初恋天天出轨的父亲恩断义绝;

二十五岁那年,自己成为北川师范大学导师,她畜生一样的父亲中风了,还瘫了,她觉得上天终于开了眼,让这个杀千刀的男人后半生都要在疾病和疼痛中度过;

二十六岁那年,瘫痪状态的父亲拿到了残疾证,以“不赡养”为由将她告上了法庭,要求她每个月支付8000元的赡养费;

二十七岁那年,母亲因为心梗过世。

二十八岁那年,法院要求她每个月支付父亲3000元赡养费,并要求她为父亲提供住址;

三十岁那年,父亲住进了她的新房,并在半年后将初恋接了进来,理由是“自己残疾需要人照顾”,并声称“如果不让她住进来,你找个人照顾我,或者你辞职照顾我,我现在生活不能自理”;

三十一岁那年,她向法院求助,法官私下很无奈地对她说:“如果不花钱请保姆照顾他,他是个无赖,万一出什么是他会害了你的前程;如果你花钱请保姆照顾他,北川保姆费用一个月六七千,你得每个月在他身上耗费一万块钱,不值得。你就让那个女的照顾着,他也挺不过几年了,等他死了,那个女的就没有理由待在你们家,赶走就是了。”

她:“……”

三十二岁,她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是平等的。

一个没有抚养过她一天的父亲,居然有脸将她告上法庭让她赡养。

好恨。

好孤独。

好想妈妈。

朱媛深吸一口气,打开广播听起了音乐。

年轻的时候哭了太多次,如今的自己已经不知道悲伤是什么滋味,只有暴躁和愤怒还留在心中。

她真想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杀光,让他们死绝,最好人类繁衍的时候不要再出现这个性别,反正如今的科学研究表明女人的身体已经能够提取精,女人和女人能够生女儿繁育人类的未来。

等车子驶入学校的地下车库,朱媛休息了会儿,给陈月洲又发了条微信:[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我们设个套吧?]

另一边还在浇花的陈月洲:“……”

总感觉,这个任务做完之后,自己可能会被赵天喻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