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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吐的时候吃一粒薄荷糖,我以前想吐就吃这个,还有,这个口红……”

司机指了指脸颊,示意赵天喻观察一下他自己的脸色:“如果您没有用这种东西的习惯就算了,我就是屈臣氏随便买的,我也不懂……”

“知道了。”赵天喻并没有拒绝,伸手将口红接下。

司机立刻递上棉签和镜子:“这个,我问了屈臣氏里面的售货员,男士用的时候,如果不想颜色太重只是改善一下脸色的话……”

“我会用。”赵天喻打断道。

“哦……会用……”司机点着头,“您一会儿如果出门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附近,五分钟就开车过来,我等下就去找停车场。”

“嗯。”赵天喻拔开了口红盖子,这玩意是双头,一边是唇膏,另一边是口红。

他用无色唇膏那边先润了下嘴巴,然后用棉签在有色那边沾了些许口红,轻轻点在自己的下唇上,抿了下,让几乎苍白的嘴唇有了浅淡的血色,看起来气色瞬间好多了,颜值也恢复了不少。

司机见状,忙下车替赵天喻撑伞开门。

进了正厅,来人不少,黑压压一片,但却看不到几个伤心的,甚至有些人还一脸喜色。

端琰站在门口迎人,难得一身正装,黑西服白衬衣配黑皮鞋,正规的着装将他身上的痞气压制住,标致的五官一脸清冷。

赵天喻不禁想起多年前和端琰的初见面,肤如白雪美少年,态生两靥之愁,林黛玉式美貌,颜值是男女都无法相做比较的惊艳,和现在的黑皮带给人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感觉。

沉默地走到端琰身边,赵天喻和他并排而站,淡淡道:“所以说,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美黑。”

端琰扫了眼赵天喻:“嗯。”

“美黑灯?美黑油?美黑体乳?”

“都有。”

“不怕皮肤癌?”

“没有选择。”端琰答。

赵天喻:“……”

又是一句没有选择。

吕佳音那晚也对他说了:“我没有选择。”

可能是自己从小活得太幸福了吧,真的不能理解这对姐弟的想法,什么样的人生才会如此没有选择,才会随意轻生。

赵天喻将整个正厅环视一圈:“为什么这么多人?”

端琰:“婚丧嫁娶,交际场合,不请自来。”

“一个小小的代表也能吸引来这么多人。”赵天喻看着眼前来来回回走动的人,满眼厌恶。

“工作单位一个小组长都能有不止一条狗。”端琰应。

赵天喻扯了扯嘴角:“也是。”

“去看我姐吧。”端琰道,从身后的花台上取下一只菊花交给赵天喻。

“嗯。”赵天喻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进入内厅,一抬眼,就看到了那挂在墙上的照片,看到那张永远留在心中却再也回不到身边的人的脸。

原本努力克制到平静的内心瞬间洪水决堤,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泪水模糊了他眼前的整个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要折磨我……”赵天喻握着花的手慢慢收紧,“既然我们都喜欢自欺欺人……那就应该一直自欺欺人下去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说出真话……为什么不能多等我一会儿……哪怕一天都好……哪怕一天也许我都会去找你……”

赵天喻缓缓跪倒在地垫上,失魂落魄地看着青灰色的石砖地面。

七年了,他们分开七年了。

一个人的一生才能有几个七年,明明是很长很长的时光,可是细细算下来,也不过是高中分别后、本硕读完或者大学毕业后工作两三年的时光而已。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时间会抹去一切,爱也好、恨也好、委屈也好、悲伤也好……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回忆尘封,最后变得无关紧要。

可是,伤口还未彻底痊愈,就再次被人拉开,看样子,得留疤了。

“到最后……你都这么自私……临死都不忘了折磨我……”赵天喻喃喃道,渐渐泣不成声,“我说我要结婚了……所以你就来破坏我的婚姻是吗……既然诚心破坏至少对我负责也好……你说死就死要让我以后怎么自处……你是要让我这一生都要抱着愧疚活下去吗……”

和吕佳音分别的七年时光里,憎恨是他坚持作为一名他讨厌的教育工作者努力的动力,埋怨是他在面对工作挫折时坚强的定力,而她笑起来时眼底的闪耀仿佛闪着小星星的模样……是他努力的全部原因。

不是因为多喜欢她才把她当做努力的原因,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人从来不会喜欢另一个人喜欢到发狂,只是爱自己爱到发狂,于是看起来像爱别人爱到发狂罢了。

因为爱自己,所以为了她而努力。

这句话听起来很奇怪,但是实际上没有任何问题。

从高一对吕佳音一见钟情那一刻,三年来的时光,他的眼中就只有她一个人。

为了她学钢琴、没日没夜地弹琴、学乐理、找节奏感;为了她教端琰,没日没夜地想着怎么样才能够把题目教得简单明了;为了她把目标定为警校,没日没夜地做了快半年的功课和体能训练……

所以,即使在高中毕业的那一天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