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顾曦绾对楚凌爵和盛欣怡之间的事无比敏感。

如今，她已然决定对楚凌爵无情，听楚凌霄提起了楚凌爵和盛欣怡，她竟心如止水，淡淡道，

“这还用说吗？还不是楚凌爵想盛欣怡了，让盛欣怡来陪伴他住院疗伤吗？”

“并不是。”

楚凌霄边缓步来到顾曦绾面前边道，

“我了解凌爵，我知道，他叫盛欣怡来医院找他，必有原因，所以和你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分开后，我特意去病房问过凌爵，凌爵叫盛欣怡来医院的目的是为了你……不！

确切的说，是为了你们！”

顾曦绾微微一呆，

“凌霄，你在说什么啊？”

垂眸与顾曦绾四目相望，楚凌霄的眼神温柔缱绻，

“傻丫头，凌爵知道你对他和盛欣怡的一夜放纵耿耿于怀，他不想失去你，所以，他苏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盛欣怡叫来，他原以为你一定会去看他，他的本意是想让盛欣怡对你解释清楚他昨晚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才和盛欣怡酒后乱了性啊。”

“哦？”

顾曦绾反而嗤笑，

“所以，你是不是也觉得只要楚凌爵让盛欣怡对我那样说，我就会原谅他了？”

楚凌霄画眉轻扬，已是默认。

顾曦绾眸光更加讽刺，

“你错了，凌霄，对我来说，楚凌爵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和盛欣怡乱性，都一样。”

说完，又要走。

这时，楚凌霄却倏的将双手牢牢压在她的肩上，令她动弹不得。

凝望着她，眸光灼灼，

“绾绾，你对我说一句真心话，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凌爵了？你是不是今后只要和凌爵在一起，就永远不会再快乐了？你是不是想和凌爵彻底决断，此生永不相见？”

顾曦绾蓦地呆了。

她想过和楚凌爵离婚，只是，楚凌爵不肯放手。

然而，这一刻她才发现，她即使想过和楚凌爵划清界限，却从未想过和楚凌爵永不相见。

与楚凌爵此生永不相见！

此刻，顾曦绾仅仅是想一想，心中竟蓦地涌起一阵令她无法呼吸的伤感、失落……

顾曦绾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也不清楚，也许吧。”

“也许……”

楚凌霄声线微颤。

明亮的光线照在他脸上，令他一直想埋于眼底的灼热情愫，清晰显现，

“小丫头，请你想清楚之后，务必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如果你放不下凌爵，我绝不再打扰你；如果你决定了和凌爵决断，就算凌爵不肯放手，我也会竭尽全力的帮你。

绾绾，我和凌爵不一样，爱上你之后，我将其他女孩子拒之千里，除你之外，我的过往皎洁无暇、一尘不染，我保证，你嫁给我之后，我会对你忠贞如一，绝不像凌爵一样出轨，我保证……”

“凌霄，你别再说了！”

顾曦绾漠然打断楚凌霄那句话，

“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也相信你会说到做到，但是，你死心吧，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和楚凌爵彻底决断，就算和楚凌爵决断后，我还会再嫁，我嫁的那个人，也绝不会是你。”

楚凌霄弧度完美的嘴唇张开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唯有一双温润的眸里，泪水潋滟。

这时，一辆显示未载客的出租车在车行道中驶过，顾曦绾拦下这辆车，推开楚凌霄压在她肩头的双手，上了车。

出租车渐行渐远。

某一刻，顾曦绾禁不住回头望去，楚凌霄仍呆呆伫立在人行道中央，街上往来不绝的人群衬得他更显孤单。

顾曦绾忽然想起了楚凌霄给她讲的那个美人鱼与渔夫的传说。

然而，现实和传说是不一样的。

楚凌霄不是渔夫。

她也不是会魔法的美人鱼。

何况，她即使总被楚凌霄对她的爱情深深感动，却从未对楚凌霄滋生过爱情，她给不了楚凌霄幸福。

她宁愿楚凌霄恨她也不要楚凌霄守着一个永远实现不了的梦想，枉度一生。

……

顾曦绾先去了几家房屋中介公司。

三个多小时后，顾曦绾回到“帝尊居苑”。

顾曦绾走进院子里时，一个佣人正陪着穆雨念在院子里散步，顾曦绾已经两天多没见母亲了，她快步走向前搀住了穆雨念。

母亲自从住进帝尊居苑后，生活好了，神采比过去好了许多，却仍然神志不清、前言不搭后语。

然而，穆雨念是顾曦绾唯一的亲人，顾曦绾只要能和穆雨念在一起，就觉得很满足。

顾曦绾边和穆雨念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边朝主楼走去。

此刻，楚凌爵正站在一楼大厅里的落地窗前。

顾曦绾闯进楚凌爵视野的一刻，他那双常年如覆冰雪的眸里如昙花一现般乍现一抹亮光。

他启开皓齿薄唇，声音里难掩激动的情绪，

“秦总管，你到哪里去了？我老婆回来了！”

“来了，来了……”

秦月影忙从洗手间里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