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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顾炀话毕,一手隔着薄衣,顺着他脊背的沟壑一点点划过,直叫“黎溯”浑身止不住地战栗。

嘴中还随之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哼。

美酒醇香,美人在侧,此等可以翱翔天地、自由自在的生活,应当是许多人做梦才有的。

多少人甘愿沉醉其中,不愿苏醒。

可明明这么渴望这种美好日子的顾炀,却用手下的行动,打破了这一即将旖旎的画面。

灌入魔君之血的龙离业火,从“黎溯”身侧悄无声息的成型,又悄无声息的拍向了他的后脑。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黎溯”还没来得及反应,眸中的不可置信混杂着泪水,便成为他消失前的最后景象。

顾炀心中其实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舍,不是因为这些时日的相处,只是因为他无论长相与样貌,都和他心目中的黎溯一模一样。

不过,当他知道,眼前之人不是黎溯时,那种留恋,便就随之消失无踪了。

但是他还是很怕,他无法对着那张脸下手,那种感觉,简直让他汗洽股栗。

可他还是要做,他要回去,虽然他如今还不能完全恢复记忆,可心中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沉沦,打破它!

随着“黎溯”的消失,眼前鸟语花香的幻境也随之被打破,一缕强光凭空冒出,刺的顾炀下意识捂住了眼。

光芒褪去后,眼前的景象渐渐明晰。

顾炀发现自己仍旧身处在密室中的花园中,时间仿佛过了不过须臾,而他手上还拿着刚刚被拔·出根·茎的玉竹之心。

随着玉竹之心的出现,脑中的回忆渐渐回笼,当所有一切都想起来后,顾炀只觉得这一路甚是凶险,忍不住瘫倒在地,口口的缓着气。

这幻境看似简单,确是用尽了心机。

将他在意的,惧怕的,喜爱的,都经历了个遍。

但明显这个幻境漏洞百出,只是为了将他激怒,让他惧怕,让他沉沦。

而他之所以能陷进去,一是因为被那个香味所迷惑,二是他被那种生活的气氛所感染,到了后来,就变得不愿走出来了。

虽然他如今,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掉入这个机关幻境……

顾炀仰首望望天,如今的天色也不过未时末。

幻境里的时间虽然过得很快,但在外界也不过是眨眼的时间。

不管之前在幻境发生了什么,不过好在是有惊无险,想到他的师尊还在,顾炀唇角也带上了一抹释然的笑。

可当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刚想把玉竹之心装入怀中时,突然听到了宛如稚嫩·女童般的笑声。

那笑声仿佛响彻在耳畔,一声接着一声不间断,却又让他无法捉摸。似是带着一丝欣喜,又带着一丝嘲意。

顾炀站起身环视四周,可还没等他发现什么,胸口便不知被何物击打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袭击,不轻不重,却使他下意识的张开嘴,发出了一声闷哼。

可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便不知是何物直接从他口中钻了进去。

入口即化,化作液体滚入咽喉,顾炀下意识的吞咽,直将它送入咽喉最深处。

彻底吞咽下去后,顾炀不自觉地咳了两声。

可当低头发现,手上的玉竹之心,除了精干空无一物时,他惊慌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吞了什么。

是他太傻了,他忘了玉竹之心是灵物,是灵物便是已经开启了灵智,而这株玉竹之心,听说还是冥苍几经周折得来的,有上千的年岁。

上千的年岁啊,比黎溯的寿命还长。

如此长的年岁,连妖怪都能修成精,而它又吸收了上千年的日月精华,头脑自然不是一般的聪明。

而且每一株灵物,认主的方式都不同。

他先前太为大意了,完全被黎溯的伤势蒙蔽了头脑,只想着将它拔出,赶快回去救黎溯,却忘了自己如今浑身是伤,也忘了自己要取的是一件灵物。

这般掉以轻心,才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它的道。

想到如今自己将它吞下了,顾炀惊骇的同时,也极为惊慌。

自己万万不能将它吞下啊!

那是用来救黎溯命的东西啊!

若是将它吞下,天大地大,即便他有通天的本领,也寻不来另外一株玉竹之心了。

那黎溯又该怎么办?

没有玉竹之心,等待黎溯的便是神灵俱散。

不行!不可以!

顾炀将手放进口中,试图将它抠出来,可抠了许久仍旧无用。

他吐不出丝毫东西。

随着越来越多次的失败,他已经渐渐能觉出绝望的滋味了。

他的眼眶猩红,似是在与自己较劲,将口中抠的满目疮痍。

血液顺着他的唇角,堪堪流出,滴落在他早已被各种刀剑坎的残破不堪的赤袍上,只将那赤袍的红色染得更加猩红。

他好像无痛觉一般,如今的他已经彻底疯魔了。

可饶是如此,仍旧无用。

渐渐的绝望冲袭着他的头脑,泪水不自觉地模糊了眼眶。

前世的各种回忆在脑中一一滚过,那种将要失去挚爱之人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