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沐前期接诊的病人当中,朱顶顶的病情最重。
现如今,朱顶顶已出院,这会儿应该遵医嘱居家静养才是。
趁着吃饭的工夫,边沐给朱顶顶打了个电话,叮嘱他不要急于上工地上打工,至少应该在家再修养大半年。
话没说几句,朱顶顶老婆把电话拿在手上不冷不热地客气了几句,随手就把电话挂了。
错愕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袭上心头,边沐觉着朱顶顶摊上那么个老婆也够倒霉的。
“朱顶顶媳妇八成已经逼着他上班了,我要是不管的话,朱顶顶保不齐还真会出什么意外,救人救个活!他万一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将来还可能败坏我从医声誉呢!”想到这儿,边沐打算自己出钱给朱顶顶配制点小丸药。
正琢磨具体配方呢,助理护士小孙姑娘端着饭菜过来在边沐斜对面坐了下来。
“你这饭菜搭配得跟油画似的,看着就赏心悦目。”边沐笑着说道。
“减肥!以素食为主,瞎吃呢!”小孙护士笑着回应道。
“新岗位还算习惯吧?”边沐随口说道。
“挺好的!我有两个疑惑,您方便解答一下吗?”小孙护士笑着请教道。
“请讲!”
“您开的那‘探药’方,我还是
“听说过‘小青方’吗?”边沐笑着启发道。
小孙护士茫然地摇摇头,表示闻所未闻。
“明代中后期,万历初年前后的样子,甘陕一带曾经出过一位个性色彩十分鲜明的名医,尚月海,长年行医过程中,他发现有些疾病症状并不稳定,张三来了一套主诉,李四来了又一套说辞,男女老幼各有不同,但是,‘望’、‘闻’、‘问’、‘切’之后的诊断结果却又大同小异,于是,他就琢磨出一种被称之为‘小青方’的药方,这种药方用药少,剂量轻,有意删减了成方部分主药,添加了一些活血、提神、助阳……之类的方外药物,病人服用这种小方药之后,原先并不明显或者主诉不清的病症就被放大了,尚月海再作诊断的时候,轻轻松松就能将深层次的病根一查到底,由此,他接诊的患者治愈率就相当高了。”
“那……那些活血、提神、助阳……之类的方外药物是不是类似今天的兴奋剂?”
“有部分重合,主要成份应该是激活免疫力、提振生命活力、增强身体抵抗力……之类的正大光明的药,你的理解可能有些偏差,尚月海是宗师级国医,那些旁门左道之类的东西他是不会轻易使用的,除非本着以毒攻毒的原则治疗特殊病症。这么说吧,其原理跟青霉素类药物先做‘皮试’差不多。”边沐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这么好的思路为什么后来没有被中医主流继承并流传下来呢?”小孙护士好奇地问道。
“难度大吧!中医自古讲究医学、药学不分家,医药同修,只要是个象样的中医大夫,同时也是药学大家,比如李时珍,你再看看咱们周围的同事,医学专家和药学专家一肩挑的能有几位?”边沐笑着分析道。
“还真是啊!就算聂易雄那种神级人物,怕也不敢自称药学大家吧?这么说来,边大夫一定是医药同修喽?”小孙护士笑着说道。
“岂敢,岂敢!我还差得远着呢!尚月海针对每位病人都能开出‘小青方’,他的天赋、医学阅历、从医历史……在那儿摆着呢!我才从医几年呀!我之所以开这种‘探药’小方,主要针对是必须复诊且目前病症不是特别明显的病人,另外,我还有另外一种考虑,跟其他同行有所不同,我给人看病耗时比较多,这会儿伱和林护士肯定下不了班,我习惯了,久而久之,你们可承受不了,再说了,有的病人早饿坏了,所以……我做了点变通,确信有些患者必须来复诊的,眼下病情并不是很稳定的,我就开‘探药’方,将他们的病情再往前引一引,下次来的时候,他们大多都能讲述得清清楚楚的了。”边沐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哇塞!这么复杂啊!为了照顾我和林姐,您竟然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我听着真是意外得很呐!”
“我之前那种做法貌似对病人负责,看得细致些,尽量规避误诊率,但是,工作效率呢?排在后面的患者时间长了很难承受的,总体来说,那种做法也不科学。”边沐笑着说道。
“同时也能为咱们医院创收,患者多来一趟就得多出一份挂号费,得亏您挂号费不是很贵,嘻嘻……”忽然,小孙护士竟然想到别处了。
“这……倒也是,不过,我的本意并没有增加患者负担的意思,看来,事后得跟院办商量商量,能不能减免一部分费用,比如,复诊费减半?”
“呵呵……我劝您还是保持沉默的好,民营医院跟公立的还是不大一样的,不能说盈利
“是吗?卫校还讲这个?”边沐好奇地问了问。
“我不是卫校毕业的,人家也是正经护理本科毕业呢!”小孙护士特意强调了一下。
“哎哟!失敬,失敬!”
“嘻嘻……我这本科跟您没法比,层次不同嘛!更何况,您是真有本事,对了,那位王记者的病根您是怎么想到的?脑回路也太奇特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