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到处奔波,齐尚歧多少有些上火,登上一辆香槟色商务车,没过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车上留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在读男研究生负责看车,默默刷了会手机,感觉恩师怕是睡着了,赶紧就手取过搭在椅背上的夹克衫蹑手蹑脚地走到齐尚歧跟前小心翼翼地盖在恩师身上。
其他门人弟子一直在楼上各处待着刷手机,齐尚歧忘了发话了,他们自然不敢擅自行动。
……
一觉醒来,天色渐晚,停车场周边的照明灯已然尽数开启,刚一抬头,灯光还有点晃眼。
“诶!这都几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车上呢?其他人呢?”
“您醒啦!您不发话,他们不好安排的,要不要我打电话把他们叫下来?”那位留守男生赶紧走到齐尚歧跟前回复了几句。
“睡迷糊了都……边大夫没打发护士叫我啊?”
“没有!老师!您……鼻音听着有点重,该不会有点着凉了吧?担心车里空气不好再把您给闷着了,我把驾驶仓左边窗户开了条缝,是不是吹着您了?”留守男生小心翼翼的话语透着对恩师的关切。
“切!又不是纸糊的,肝火上逆,多喝点水就没事了,你打电话吧!给我留辆车,谁方便谁当司机,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了,我上去瞧瞧!”
“我留下!这都七点多了,要不要也给您点份外卖?”留守男生笑着请示道。
“不用!晚上自有人请客,你少吃点小零食,留着肚子吃大餐。”说着话,齐尚歧起身下了车。
“好嘞!您当心点!”说罢,留守男生给一位师兄打了个电话,招呼他们可以下班闪人了。
……
住院医值班3室,齐尚歧陪着陈阅卿聊了一阵子。
不等齐尚歧开口相问,陈阅卿按照他的理解将边沐制定的治疗方案的理论依据、技术细节、施治重点……一一讲给齐尚歧听。
多少有些受宠若惊,齐尚歧赶紧致谢道:“谢谢陈总给在下提供一次宝贵的学习机会。”
“别那么见外,都不是外人,我只是奇怪,你们几位大名医联手居然不如一个刚刚出道的后学晚辈?!”陈阅卿语气沉稳地质疑了几句。
“这……说来惭愧,大家可能都有点为名所累吧……边沐他无知者无畏,加之他确实有过人之处,所以……这人呐……一旦成名,不自负也渐渐变得越来越自以为是了,其他同行手上过过的病历我们一般都不屑一顾,久而久之,多少就有些固步自封了,边沐正好相反,精研百家之长,从中冷静地研判出更加对症的治疗方向,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些人其实前期都帮他‘试错’了……”话里话外,齐尚歧根本不服气。
陈阅卿非常不简单,论城府,他比齐尚歧可深邃多了。
微微一笑,陈阅卿语气平淡地问了问:“闲聊而已,自然点!那你倒说说看,边沐再过来诊治的话,下一步他会采取哪些治疗手段?”
“他得重启西药输液流程,大致要用到这么几种药……”说着话,齐尚歧把他能想到的药名和剂量简单说了说。
正在这时,边沐打门外匆匆走了进来。
“陈总!齐老师!闻院长那边还好吧?”打过招呼,边沐随口问了问。
“早让他家夫人给接回家了,你找他有事吗?”陈阅卿笑着问道。
“没什么事,他不是晕倒了嘛,关心一下而已。”边沐笑着说道。
“对了!小邵已经醒了,在她苏醒之后,护士们才遵照你下的医嘱给她喂的流食。”陈阅卿补充道。
“其实,从我们中医角度,下胃管那会儿她已经苏醒了,否则,再高明的护士她也下不了胃管呐!邵总的求生欲比一般人强得可不是一点半点。”边沐笑着回应道。
“哦!你意思……她在装死?!”微微吃了一惊,陈阅卿惊讶地问道。
“多少有点那个意思,可能是担心众人在公司资产再分配之类问题上为难她吧!装个死狗不就蒙混过关了嘛!”边沐笑着解释了几句。
边沐那边话音刚落,齐尚歧顿觉有些后悔。
“早知道姓邵的有这心计,真不如早早赶来把功劳抢我手上,唉!先入为主了,先入为主了!”齐尚歧在心底不由地又打起他的小算盘。
“那你下一阶段准备怎么诊治啊?别介意啊!纯属个人好奇,绝对别无它意。”说到句尾,陈阅卿还特意解释了一下,那样子,好像是怕边沐多心。
“那得见了邵总才好判断,这不齐老师还在这儿坐镇嘛!最后怎么用药,还得由他老人家定夺!”说着话,边沐非常礼貌地冲齐尚歧微微欠了欠身。
“这话说的!你的病人你负责嘛!”齐尚歧随口回应道。
“呵呵……继续采用中医手段?”陈阅卿笑着追问道。
“如果没出现什么新的特殊情况,下一阶段得恢复西药,该输液了。”边沐笑着回应道。
“哦!真是辛苦你了!”说着话,陈阅卿意味深长地瞧了齐尚歧一眼。
四目相对,齐尚歧表情复杂地撇了撇嘴,随即将目光转移到别处了。
三人结伴同行走进病房,边沐又是好一阵把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