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该有的模样。
“是,”朱旻尔拱手,行的是个臣礼,“臣弟领命。”
“进城!”朱南羡一挥手,率着三千南昌军,整装待发如?同一柄就要刺破这夜色的利剑,往应天城内打马而去。
都督府外的暗夜依旧是无边而静谧的。
左谦下令金吾卫列阵后不久,朱沢微与朱祁岳便带着鹰扬卫赶到了。
朱沢微策马而立,环目一扫微微笑道:“今日本王在宫里接待安南国使臣,忙得席不暇暖,没成想苏柳二位大人闲着没事竟带着金吾卫杀到都督府来了。”又问,“苏大人不知礼部的罗尚书找了你一整日么?”
“罗尚书找本官做什么?”苏晋眉头一蹙。
可此问一出,她又反应过来。
今日廷议她没去,听说是议定了出使安南国的使臣,礼部的人既忙着找她,那么想必这个使臣已定下来是她了。
苏晋觉得出使无?妨,安南国的问题原本就亟待解决,朝中数位大臣作比对,她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
令她担心的只是,朱沢微此人阴狠狡诈,也不知这出使的背后又藏了什么花招。
“七殿下让本官出使前,竟没想着来与本官相商一句吗?”苏晋淡淡问道。
朱沢微一笑:“苏侍郎今日偶染急症未来廷议,不也只与柳大人说了一声,没知会本王?”他?又看向柳朝明,“怎么,柳大人今日一直与苏侍郎一处,没与苏侍郎提过此事吗?”
这一日时时刻刻命悬一线,哪来的闲工夫提这回?事?
柳朝明慢条斯理地说:“
使臣来访,当由礼部接待,于皇宫或行宫下榻,再与帝王皇储会见;派使臣回访,需由礼部提名,先在前朝议定,告知本朝使臣与来访使臣,在两国的宝册上落名敲定,如?此才可算议定出使人员。七殿下让苏侍郎出使,其中省了多少环节本官不必赘言,单就将宝册交给苏侍郎这一样,也要本官为您代劳了吗?”
朱沢微听了这话,脸色难看起来。
柳昀这是什么意思,说他这个王爷当得不成体统?
苏晋道:“其实七殿下让本官出使也无?妨,不知可带了宝册来,出使的条例可议定了?”
朱沢微阴沉着一张脸没有答话,朱祁岳却想着好歹是国事,马虎不得,于是应道:“本王早些时候已命鹰扬卫将宝册送去了刑部,苏侍郎回宫后自可翻看。”
苏晋却笑道:“这不合规矩吧?两邦结交乃国之大事,宝册应当是由陛下或储君亲自交到出使大臣手里,如?今陛下病重,大随又无?储君,十二殿下身为皇嗣,便是要代劳,也该亲自送与本官。”
“且还?应当着安南国来使的面。”柳朝明道,御史是管规矩的,最注重礼仪纲常,“好在安南国使臣尚未走远,只有劳烦十二殿下将他?追回,让苏侍郎与他?对过宝册,否则有失我泱泱大国风范。”
朱祁岳道:“使臣既已返程,何来追回?的道理,柳大人与苏大人若觉不合规矩,可等苏大人出使时——”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五下梆子声,寅时到了。
朱祁岳话未说完,便被朱沢微抬手一拦。
朱沢微脸上的笑意全没了,额间朱砂阴沉得要拧出水来:“别跟他?二人废话,他?们刻意借着出使的事拖时间。”
朱祁岳听后一怔,脸色随即也沉了下来。
这条荒凉的长街是特意为了都督府修建的,其实并不狭小,只是此刻站满了人,才?显得拥堵不堪。
长街尽头正是都督府,再往北便有金吾卫与羽林卫列阵,而来路,已被朱祁岳带着鹰扬卫封堵了。
左谦与沈筠对看一眼。
他?二人都嗅到了夜色里的兵戈气,开战在即。
左谦压低声音道:“王妃带着您的人马保护几位大人往北走,末将带金吾卫掩护
。”
“好。”沈筠点头,“左将军也要当心,朱祁岳不好对付。”
“羽林卫鹰扬卫听令——”
下一刻,朱祁岳扬声道。
“在!”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一样的呼喊。
然而这一声过后,却是令人屏息的寂静,只有四下火光蓬勃而焚,翻卷着的火舌就像是要噬人骨血的兽。
苏晋借着火色望去,看见朱祁岳慢慢抬起手,然后,忽然一挥。
刹那间,只闻喊杀声震破天际,兵戈乍起,四处都是短兵相接的声音,锃亮的刀影剑光映着烈烈灼火几欲刺痛人眼。
左谦跨上马,带着突围过来的金吾卫高喊道:“金吾卫前军,跟我拦住鹰扬卫——”
另一端,伍喻峥看到金吾卫势如破竹,同时喊道:“羽林卫,跟我上——”
因有金吾卫暂时的掩护,苏晋几人这一方暂且还?算安稳,可他们要想突围到前方金吾卫列阵的辽阔地带往北大营走,尚有一段距离。
沈筠一挥红缨枪挑飞一个杀来的暗卫,苏晋移目却瞧见顾云简竟是不顾性命一般,要向来路的方向走去,不由拦道:“顾御史放心,我与柳大人过来时,早已让赵府的车夫送赵二小姐走了。”
顾云简听了这话,神色才略有松缓:“多谢苏大人。”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