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二二七章(1 / 2)

恰逢雨连天 沉筱之 1697 字 11个月前

屋中一刹时有些静,静中透出点儿捉摸不定的寒凉。

江玥儿还在啜泣,一旁的丫鬟觉出气氛不对,弯身去扶她,唤了声:“小姐。”

朱南羡默不作声的将袖口从江玥儿手里扯出来,看?了苏晋一眼,见她仍盯着窗,握拳掩鼻咳嗽一声,问田叔:“江老爷出事了?”

他是江家的护院,这是正事?,他应该问。

田叔将江旧同被姚有材带走的事?说了,看?了江玥儿一眼,犹疑着道:“老爷为何会跟着姚大人走,只有小姐知道,但小姐要等南护院您回来了才肯相告。”

朱南羡听了这话,又看?苏晋一眼。

她已没有盯着窗了,目光移向桌上的茶壶,大约在数纹路。

朱南羡再咳一声,欲提壶斟茶,梳香见状,连忙将茶壶抢在手中,细细斟得一盏,双手奉上——哪有让陛下亲自倒茶的道理?

朱南羡接过茶盏,没顾着自己喝,转手递给?苏晋。

苏晋已从垂手立变作负手立,轻描淡写地看他一眼,半晌,伸出一只手,十分坦然地将茶盏接过。

朱南羡暗自松一口气,这才在桌旁坐了,对江玥儿道:“说罢。”

江玥儿拿着手帕拭泪:“这事?要从好些年前说起了……”

江家是有军籍的门户,军籍这东西,讲究代代相传,上一代有人入了军籍,到了下一代,有子传子,没子,从旁支抱养一个也要传下去。(注)

江旧同这一代的军籍原是传给?了他的胞兄,哪知胞兄还没娶妻生子,就战死在北疆,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军籍,只能由江家的大公子,江玥儿的兄长江延继承。

“我?大伯父死得惨,尸首都没找着,只捡回来两根骨头。兄长自小念书,走的是孔圣人之道,哪里会行军打仗?阿爹怕他与大伯父一样最后战死沙场,十余年前,好像是景元十八年,西北征召将士,阿爹就拿银子买通官府,称兄长患疾去世,躲过了征召。”

朱南羡愣了愣,景元十八年的征召?他也是那一年去的西北。

吴叟听了江玥儿的话,问:“所以,当时你们江家搬去江南,其实是因为怕躲避征召被查出来?”

江玥儿咬唇,轻轻

点了点头:“是,兄长既‘去世’,日后就该掩人耳目,要换个身份,阿爹带我?们一家老小搬去江南,一边做蚕丝生意,一边陪他在那里用功,直到他考取功名去京里谋了职,才搬回蜀中。

“这事?原该这么过去,谁知前些年,姚县令忽然到平川县上任,他在朝廷有些门路,竟查到江家过去的事?,扬言要把我?们告到京里去,里里外外已找过许多回麻烦,昨日夜里,阿爹之所以肯跟着姚县令走,大约是他又拿着兄长的事?威胁阿爹。”

她说到这里,抬目看向?朱南羡,声音柔柔切切:“南公子,姚县令不日就要随钦差大人进京,玥儿只怕阿爹这回被带走就再也回不来了,玥儿求求您,想法子救救阿爹好不好?”

朱南羡却道:“你兄长既有军籍在身,应征服役是他的责任,他躲避征召,该受军法处置,江老爷为此买通官府,更于刑律不合,姚有材这个人虽混账,此事却是他占理,江老爷若为此被带去京里受审实属不冤,我?没什么可帮的。”

他曾是西北军的统帅,逃役逃到他眼前,没当场问责已是给足情面。

江玥儿瞪大眼看向?朱南羡,难以置信:“南公子的意思,竟要因这许多年前的旧事不顾阿爹死活么?”

一时眼泪如决堤,接连不断地滚落。

一旁田叔看了,于心不忍,道:“南护院,您好歹在江家住了两年,老爷与小姐待您不薄,就……就不能帮着一起想想法子么?”

这话是事实。

自从一年多前,朱南羡在数名黑衣人手中救下江辞,江家再不把他当成下人看,说是奉为上宾亦不为过。

但朱南羡丝毫不为所动。

他虽宽仁,治军却严苛,当年朱荀失甘州,说斩就斩了。

这时,苏晋问:“姚有材是哪年来平川县上任的?”

吴叟答:“好像是晋安二年,总之四五年前就来了,初初还好,也就最近两年,频繁来找江家麻烦。”

覃照林道:“可俺听你们刚才的意思,姚有材一早就知道江家大小子躲避征召的事?,咋这两年才说要告你们哩?”

“说起来,这还多亏了晁先生。”田叔叹了一声,道。

晁清一愣:“我??”

“不知晁先生可还记得,晋安二年,您给京师通政司的周大人去过一封信?”

确有其事。

当时苏晋出使安南,他心中牵挂,于是给周萍去信,打听她的近况。

田叔对朱南羡与苏晋道:“这位通政司的周大人,二位或许没听说过,但晋安年间,名震天下的苏时雨苏大人,二位想必是知道的。”

苏晋与朱南羡默了一下,没说话。

“这位周大人,正是苏大人的故友。姚县令或许是看在晁先生与周大人认识,唯恐招惹上苏大人,因此晋安那两年都不敢来找翠微镇麻烦。

“后来到了永济年,苏大人被降罪,不在朝野坐主了,坐主的几位,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