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接下来直接就进入到男女混合双打项目了吗?
她瑟缩了下。
季英脸色不善道:“你跟我上来。”
*
书房里,初清泠和季英双双坐在沙发上,初樱只配坐在旁边硬硬的椅子上。
一问一答模式即将开启。
季英认真问道:“你跟爸爸说,你是不是看人家有钱才嫁给他的?”
他还真没看出来女儿有冲击首富的雄心壮志。
初樱非常诚实道,不是的。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都以为对方是个普通的工薪阶级,没钱。”
妈妈补充道:“你确实只是个没钱的工薪接阶级,有钱花其实在啃老。”
行吧。
排除了自己女儿的问题,爸爸妈妈才开展下面。
其实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说的话题会比较敏感,因此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谨慎再谨慎,甚至爸爸妈妈前一天晚上还认真讨论了和女儿的谈判对策。
季英和初清泠一直主张科学养孩子。
一如十年前她进入青春期,爸爸妈妈如临大敌,拜读了许多著作,比如《爱弥儿》《夏山学校》《好妈妈胜过好老师》等书籍,就为了学习如何与各个年龄段的孩子相处与交流,平缓度过这段敏感的时段。
现在又开始了。
季英说道:“林泽也的家庭环境很复杂,关于他的父母的传闻,这阵子我也打听过了,很多版本,精彩程度堪比三流明星的花边新文。”
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清高,因为季家是非常注重名声的。
初樱下意识辩解道:“父母是父母,他是他。爸爸你不是也承认了林泽也非常优秀吗?他处理事情能力强,为人正直礼貌,洁身自好,长得还好看,你不觉得他们北方人个子特别高能改变咱们家基因吗?还是说你说过的话自己不认账了吗?”
季英说道:“爸爸当然不会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林泽也这一年多在铭晟的成绩我看过了,虽然手段强硬,也是铭晟近几年最优秀的集团总裁了。但是你和他结婚,不是和他工作。每个人都是这样,刀不砍在自己身上就永远不知道疼。对别人我当然可以说是父母是父母孩子是孩子了,但你是我的女儿,我和妈妈没有办法做到统一标准。”
“我不能昧着良心跟你说,没关系,你们两个过得幸福就行,别管旁人。事实不是这样,你和他在婚姻存续期间,他遭受什么压力,你就遭受什么压力。你是我和妈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我们舍不得,也不甘心。”
这是季英作为一个父亲的全部实话,可能会有自私,趋向势力,与世人雷同的看人标准,舆论等。但是没办法,再强大的人无法独立于社会存在,大家总要在意这些东西的。
初樱冷静地问爸爸:“爸爸,您是在可怜还是看不起林泽也?就是为了那么一个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的身世?还有子虚乌有的传闻?”
季英说:“不是我在乎,是这个社会上的人在乎。”
“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传的吗?”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一个起伏不算大但足够幸福的小生活。
怎么传的,初樱当然知道。她心凉了凉,还是强忍着不舒服,理顺了自己的逻辑说道:“爸爸,你还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是在一个公立学校念书的吗?班级里各种家庭条件的小孩儿都有,有天我和同桌打架互殴,脑袋都被凳子砸出一个包来,我个头小打不过就口不择言骂他是一条小脏虫,嘲笑他不洗澡,身上臭臭的。后来全班同学都知道他人爱打人,而且又脏又臭,就连老师都不喜欢。”
“那个时候我们一起被叫到办公室,喊了家长,你和妈妈都去了,可是我同桌的爸爸妈妈却没来,因为工地太忙了,完不成定额工作量他们就要被扣工资。”
“老师看你和妈妈穿着打扮,气质谈吐得体;就狠狠批评了那个同学,却只是念了我两句。”
一开始我也以为就是那个同学的错,我没有受批评就没有错。可是后来我想了想发现,老师根本没有问打架的原因。我骂他老师并不知道,老师只看到了我脑袋上肿起来的包。”
明明打架是因为抢凳子,两个人都有错,却只批评了穿的脏,家庭条件差的同学。
他们活该吗?
季英和初清泠宁静的脸色下,却藏了一丝惊诧。
初樱继续说:“我记得那天回家来,你仔仔细细问了我一遍事情发生的经过,每一句话都不要漏掉。我说我不喜欢那个脏虫。你很生气,还扭了我的耳朵,警告我再羞辱别人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
“你带我去那个同学家里道歉,我们才知道他们家是什么样的情况。”
“这个社会之所以形态各异,职业分高低,贫富差距大,很大部分还是出身决定的,出身不一样限制了我们的经济状况,也限制了这个社会对我们的看法。后期可以努力改变,但一开始的差异我们必须要承认。可是出身不好就要被嘲笑吗?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活得很努力,真正不努力的人根本不会出现在我们眼前,早就被淘汰了。”
“如果你做生意没有成功,我就是那个被骂脏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