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开门声,南溪立马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胡乱地用手擦着脸上的泪水。 但却忘了她手上还有在刀口上沾上的鲜血,这一擦,她的脸上瞬间就沾了满了血。 一条一条的血痕,惹眼而清晰,远远地看上去,很有些吓人。 陆见深看到南溪脸上的血时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过去,一把捧住了她的脸着急地问:“溪溪,你怎么呢?脸上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我没事。”南溪伸手,冷冷地推开他。 “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 “不是我的血。” 陆见深很坚持,他弯身把南溪抱到了床上,然后打湿了毛巾,又用热毛巾一点一点地擦掉南溪脸上的血迹。 直到确认擦干血迹后她脸上没有受伤的痕迹,他才松了一口气。 低头时,却发现她的脚的有血渗出,就像小水滴一样叮咚地滴在地板上。 陆见深心口一惊,立马抬起了她的脚,当发现她的脚上插了好几块玻璃渣时,他的心都紧到了一块儿。眉头更是皱得像沟壑一样深:“怎么这么严重。” 他放轻了动作,抬起南溪的双脚。 这时,脚底还有血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南溪看向他,眸色依 然冰冷,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坐好,别动。” 陆见深说完后,起身去拿了医药箱。 戴上无菌手套后,他一只手抓着南溪的小脚,一只手用镊子取她脚底的玻璃渣。 大的玻璃碴比较好取出来,因为镊子一上去就取出来了,反而是那些细小的,又细又长的,不仅不好找,反而在肉里扎得很深。 很疼很疼。 可南溪觉得这点儿疼痛比起她出车祸时的疼痛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她咬着牙,双眸盯着窗外,硬是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可她越是这样,陆见深就越是心疼。 他抬头,柔和的目光落在南溪身上:“疼就叫出来,叫出来可能会好一点儿。” 南溪摇头:“如果叫出来就能不疼,那我肯定叫出来,可叫出来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样的疼,既然不会减轻,那也就没有叫的必要。” 白费的事,她再也不想做了。 “最后一个玻璃碴了,有点深,忍一下。”陆见深柔声安慰。 南溪只是静静听着,并未回答他一言一语。 当疼痛传来时,她双手紧捏着床单,皱着眉,紧咬着唇。 硬是让自己一声也没有喊出来。 玻璃碴取出来时,她的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上身的 衣服也因为疼痛和隐忍湿了一大半。 取完玻璃碴,陆见深蹲在旁边给她的脚上药,然后包扎。 看着脚上厚厚的绷带,南溪有一瞬间的出神,不过很快,她就收回了目光:“谢谢你!” 是非恩怨,她分得很清。 既然他帮她包扎了伤口,她说声谢谢也理所应当。 而且,以后的她和他就应该这样客客气气,清清楚楚的,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了。 南溪躺在床上后,陆见深就坐在她旁边照顾着。 “口渴了没有?要不要喝水?”他问。 南溪摇摇头。 “饿了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去准备。” 南溪依然摇了摇头。 房间里,安静极了,好像一根针落在地上也能清晰听见。 就在陆见深以为南溪不会开口说话,会一直保持沉默的时候,她突然开了口。 “陆见深?” 听到她的声音,陆见深有些激动:“是不是饿了?” 南溪摇摇头,然后语气平静道:“有句话,我想认真地跟你说说。” “好,你说。” “我们离婚吧!” 五个字,无比艰难,无比沉重的五个字,这一刻,终于从南溪嘴里说了出来。 她以为,会很难很难。 然而当这句话在房 间响起时,南溪忽然发现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是啊,能有什么难呢?不就是五个汉字拼接成的一句话吗? 终于说出来了,她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房间里,却在南溪的这句话说出时,霎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是的,安静的可怕。 “陆见深,我说,我们离婚。” 南溪看着他,声音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陆见深终于抬起了头,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深地望向她:“南溪,我听见了。” “但是,我不同意。” 这话,彻底打破了南溪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 不同意? 他凭什么不同意? 这不是他从结婚那一刻就一直在期待,一直在算计的一天吗? 现在多好,一切都成真了,如愿了,他不该拍手欢庆吗? “我想不到你任何不同意的理由。”南溪说。 “南溪,我再重复一遍,离婚的事我坚决不同意。” 陆见深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的传进了南溪的耳里。 “为什么?”她问。 陆见深没有回答了。 接下来,南溪在医院里养伤,陆见深就会陪在她身边。 说是在同一个病房里,但两人几乎已经形同陌路。 陆见深给 予的一切,南溪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倒的水,她不会喝; 他安排的饭,她不会吃。 他买的水果,她不会吃。 甚至,南溪已经拒绝和他说任何一句多余的废话。 没事的时候,南溪就躺在病床上,无聊地看着窗外,有时看着看着她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宝宝没了,她的心好像也跟着死了。 没有人知道她得知怀孕的时候多么开心,她触摸过她的心跳,她甚至在脑海里一遍遍地幻想过她出生时的模样,那么那么多的美好,她都想过。 被方清莲挑衅的时候,她没有绝望; 陆见深没有爱上她的时候,她也没有绝望。 因为有宝宝的支持,宝宝是她一切的希望和力量,她是那么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