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溪,你知道我有多么舍不得吗?” “知道吗?我真想当一个逃兵,一点儿也不想和你去什么民政局。” “你一定想不到,我今天撒了一个多可笑的谎言,就是为了拖延去民政局的时间,溪溪,我后悔了!” 后悔的心都快疼死了。 可是,她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这场会议不会结束;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她不会醒来,他就可以在她身边,一直静静的,静静的看着她。 可是,只要是梦,所有的梦都会醒来。 像是感觉到了身边有人,南溪睁开了眼,当看见陆见深,她立马坐直了身体:“事情处理好了吗?” 他想说,还没有。 可是,这个谎言已经编不下去了。 “差不多了。”开口,他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南溪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的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十几分了。 时间有点赶,但只要路上通畅,是完全可以赶上的。 “你等我一下。” 南溪去了下洗手间,清洗了一把脸。 出门时,陆见深正靠在一角,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浓浓的烟雾里,他手中夹着一根烟,火星肆无忌惮的亮着。 “走吧!”南溪走过去,清清淡淡道。 见她出来,陆见深猛吸了一口气,把手 中的烟扔到垃圾桶。 “好。”他苦涩的开口。 车上,两人都很安静,好像谁都有自己的心里事。 南溪开着窗户,轻风吹的她发丝飘逸,翻飞舞动。 她伸手,轻轻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眸底一片冷静,但心里,却早就乱了。 红灯时,陆见深伸手从烟盒里摸了一根烟出来,然后看向南溪示意了一下:“介意吗?” 南溪摇了摇头,随即道:“你抽吧!” 以前,她是最讨厌男人的抽烟的。 因为杜国坤最爱的几件事就是抽烟、喝酒、赌博。 他嗜烟如命,有时一天都要抽好几盒,抽的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烟气,难闻的很。 可是自从遇见陆见深,见过他抽烟的样子后,她好像就一点儿也不讨厌了。 或者说,她还是不喜欢,但是他抽烟的样子,她却很喜欢。 陆见深也划下窗户,他一只手靠在窗户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浑身上下散发的自然和气质,依然帅的让人无可挑剔。 红灯的时间有些长了,后面都传来车子不耐烦的鸣叫声。 等了有十来分钟,南溪也有点儿急了,主动问道:“好像很慢?是前面堵住了吗?” 陆见深看了一眼路况:“应该是出车祸堵住了。” “溪溪,要不我们……” 他口 中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车辆动了一下,道路好像已经疏通了。 “陆见深,可以了!”南溪说着,柔嫩的小脸上带着满满的雀跃和兴奋。 “嗯!” 接下来的路,一路顺畅,哪怕陆见深已经刻意把车开的很慢了,还是在五点之前赶到了。 因为已经是下班了,大厅里很空荡,几乎已经没有人了。 南溪走到窗口,把所有的证件和准备好的资料都递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了她们一眼,很是意外,毕竟男帅女美,看起来非常登对的一对,怎么就到了要离婚的地步了呢? “为什么要离婚?”工作人员例行常规问道。 “感情破裂!”南溪平静的说。 工作人员抬头瞟了一眼陆见深,将他虽然长得帅,但是眸色清冷,始终都没说一句话,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向南溪:“这本子一换,两个人可就彻底没了关系了,想好了吗?” 南溪一直以为自己很平静,非常非常平静。 这是她期盼已久的,不是吗? 然而,但所有的一切都摆在面前,再也没有退路,再也没有回头路,想到证一拿,他们将成为完全没有关系的人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 一种细小的,酸涩的疼,轻轻的在她心尖儿攀爬。 不是多么剧烈,却让她整个心口都是酸涩 和难受。 深吸了一口气,南溪眨了眨眼,狠心道:“我们都想好了,请您帮我们办手续。” 工作人员又看向陆见深:“男方呢?同意离吗?” 陆见深幽深的眸子看过去,顿了许久,他才缓慢的开口,心口夹着巨大的撕裂的疼痛。 他说:“按她的意思,我不反对。” 当这几个字落在南溪耳里时,她是溃不成军了。 同意了。 他终于同意了! 这句话,已经是给这段婚姻做了最后的结束。 她以为,她会开心,毕竟这是她这么多天一直等着的,盼着的一刻。 然而,他终于点头答应了,她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原来,她还是不舍。 深深的不舍。 下一刻,钢印一盖,工作人员收回了两本红色的“结婚证”,转而把“离婚证”递给了她们。 南溪接过,自己拿了一本,把另一本递给了陆见深。 “没什么用,你拿着吧,我不需要。”陆见深看了一眼,淡淡道。 他心里烦的很,只要一看到这个红色的本,想到上面“离婚证”三个字就堵的慌,没了一点儿快乐可言。 南溪递过去的手骤然僵硬,又缓缓的收回。 离婚证他都不想要了,所以和她的这段婚姻在他看来真的糟糕透顶了吧。 也好,断的干净。 “我去趟 洗手间。” 一直忍到洗手间,双手捧着水洗脸时,南溪才再也不用伪装,肆无忌惮的哭了出来。 泪水,混着洗脸的水滴,静静的流淌在她的脸颊上。 她伸手,摸了摸心口。 疼吗?原来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如释大负,反而很疼,鲜血淋漓的那种疼; 舍得吗? 十年了,今朝一刻,已成陌路。 她终于还是失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