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把橘皮遗体被时若先摊开了放在桌面。
然后时若先慢慢从谢墨赟袖子里拽出一条手帕,为鸡蛋分离橘皮盖上。
时若先双手合十,一脸虔诚道:“文武贝的小挂件,一路走好。”
谢墨赟面色复杂。
倒不是因为这块橘子皮,而是有点担忧时若先过去在楼兰的生活环境。
不管是真公主还是假公主,什么样的家庭能让时若先掌握这种技能……
谢墨赟越琢磨越不是味。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长,才能把时若先养成这种性格。
谢墨赟尝试在脑海里勾勒出岳父岳母的形象,但始终无果。
好像怎么样都差点意思…
谢墨赟在心里留下一个疑问,而时若先毫不知情,重新拿起一个橘子,熟练地剥皮。
谢墨赟问:“你要给自己做一个?”
时若先诧异又嫌弃地看了眼谢墨赟:“你成天都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而且橘子皮又黄又粗糙,要做我的得用桃子。”
谢墨赟和漆玉行都沉默了。
漆玉行看了看手里刚吃了一口的桃子。
粉粉白白,光滑细腻。
漆玉行:“……”
草,吃个瘠薄!
*
漆世彦不在,太后的心终于空出地方来操别人的心。
她笑眯眯地问谢墨赟:“听闻赟儿近日替你父皇排了不少忧,上次政均在哀家这儿既夸了你,也夸了你母妃。”
谢墨赟不卑不亢道:“皇祖母过奖,替父分担是为子的本分,母妃与父皇结发多年感情不变,自是父皇情深义重,这是母妃与儿臣的幸事。”
太后和苏嬷嬷对视一眼,“赟儿过去沉默寡言的,而今这般能言善道,怕是少不了被身边人的耳濡目染。”
谢墨赟轻轻看了一眼时若先,大方承认道:“被皇祖母看笑话了。”
“无妨无妨,先先这丫头懂事嘴甜,哀家也喜欢得紧。”
太后目光一转,看向时若先,然后开始探讨起亘古不变的家庭话题。
“先先可要努努力,哀家除了彦儿,也想抱抱政均的孙子。”
谢墨赟则面不改色地回复:“多谢皇祖母关心,此事不急,缘分到了自然有了。”
时若先心道:那可对不住您,我这个肚子不是不争气,而是根本没这功能。
好在太后对这话题没有追问,而是把话题转向漆玉行,关心起自己外孙的人生大事。
时若先逃过一劫,和谢墨赟悄声说:“你说如果我拿叽叽和咪咪交差,能不能勉强算我生了俩?”
谢墨赟:“什么咪咪?你又养猫了?”
时若先瞪大眼睛,“咪咪是狗啊。”
“那如果给你一只鸡,你准备叫什么……”
时若先的答案脱口而出。
“汪汪!”“汪汪?”
时若先疑惑:“诶,怎么还有回音?”
漆玉行诧异地撇了眼谢墨赟。
怎么会有人家里的猫叫叽叽、狗叫咪咪,要是养个鸡再叫汪汪?
谢墨赟淡淡地回了一眼漆玉行,然后用鼓励地语气和时若先说:“你很有起名的天赋。”
时若先一脸得意:“哎呀就一般吧。”
漆玉行无语。
这都能夸,没有优点创造优点…
*
在宴席另一侧,有道目光带着寒光看向时若先。
如果说谢墨赟和时若先有说有笑的互动刺得柳芸燕心痛,那太后对她频频赞许,则是让柳芸燕嫉妒到眼睛红到滴血。
她站起身来,狠狠甩袖向着门外去了。
*
晚宴过半,婢子送上的佳酿美酒将气氛推上更高.潮。
时若先看着端着金桂米酒酿的婢子向他们走来,本就明亮的眸子一闪一闪,脸上写满期待。
谢墨赟想到一会制止时若先后得到的反应就有点心软。
但新婚那夜,时若先只是含了一点合卺酒就醉得不省人事,不知在这喝完了会是何反应。
趁着酒还没到,谢墨赟狠下心和时若先耳语:“你酒量不好,回府上再喝。”
时若先:“我咪一口,就一口。”
谢墨赟有些动摇。
时若先对着谢墨赟眨眨眼,“我真的就喝一口,好不好嘛giegie~”
时若先拿出自己听了都一身鸡气疙瘩的声音。
好在谢墨赟定力足,知道万一闹出事,直接影响的是时若先本人,于是继续拒绝了时若先。
时若先气鼓鼓地别过头,眼睛却滴溜溜的转。
婢子步步穿过宴席,走上前去,慢慢放下酒杯。
置于侧面的柳芸燕死死看着这一切。
谢墨赟早早防着时若先不要动手,毕竟以时若先的性格,上手抢的可能不是不存在,但可能性也极大。
婢子的动作有些慢,时若先刚好准备先谢墨赟一步伸手,但婢子的手不经意打翻了桌上靠近时若先的烛台……
杯倒酒撒,时若先的裙摆湿了大片。
隐藏在暗处的熊初末一跃而下,把婢子踹飞数米。
烛火被谢墨赟用掌风熄灭,烛台则被谢墨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