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先还没从谢乾送礼道歉这部分里缓过神,这边漆玉行又带着所谓的谢礼来了。
漆玉行这丫嘴上说是谢礼,心里指不定打了什么算盘。
他哪怕带一颗苹果,也比送肚兜强啊。
此番前来,属实是黄鼠狼上门——没安好心。
时若先再度因为当时看走眼感到后悔。
当初怎么就感觉他很酷很厉害的,没想到相处后才发现此人心术不正,而且乐于抬杠。
一点不可爱,白瞎一身肌肉和脸。
胸围宽阔但心胸狭隘……
时若先哼了一声,和谢墨赟说:“夫君,我发现你真好。”
谢墨赟嘴上说:“你才发现吗。”
心里倒是美得开花。
但无论是辈分,还是职位,漆玉行都在谢墨赟之上。
长辈来了,做小辈的无论如何也得出去见一面,时若先也不得不和谢墨赟一同出去,迎接漆玉行这黄鼠狼。
从书房去大门的路上,时若先双手叉腰,一脸义愤填膺。
“漆玉行这个狗东西,怎么好意思往别人府上送那啥,挺大个官也挺大个人了,怎么这点嫌都不知道避?”
时若先气不过,愤愤扇了路边齐腰高的灌木一巴掌。
“这树咋回事,怎么还长在路边呢。”
谢墨赟:“那不然呢,长咱屋床上?”
时若先看谢墨赟表情,就知道这厮心里也没放下漆玉行那茬,装傻说:“夫君,我和漆玉行无冤无仇,也就昨天有点小小小小小接触,他故意送东西过来,是不是故意欺负我?”
时若先学着佐穆,举起翘着莲花指的左手挡住半边脸,嘤咛一声说:“他一定是看不起我男扮女装,又是楼兰小国来的,所以仗着将军身份,有意欺辱我。”
“可是我再不济,也是九皇子妃,你我夫妻同心、兄弟同情,他欺负我,就是欺~负~你~啊~”
一字一起伏,音调婉转,语气悲哀,加上水汪汪的眼睛,时若先看上去比窦娥还要冤上几分,但就是只字不提是他自己留下了肚兜。
谢墨赟拧着眉头分析:“漆玉行的品性难以捉摸,也不知他前来的目的是什么。漆玉行拿着你丢下肚兜一事借题发挥,也是仗着知道你并非公主,若是他真的上告朝廷……”
时若先立刻脑补出自己蓬头垢面,一身牢服,窝在稻草堆上和老鼠共分干巴巴的窝头。
然后谢墨赟带着熊初末拉彼欣,三个人从刚挖的地道里从钻出来,谢墨赟抖抖头上的土,对他伸出满是泥巴的手。
漆玉行桀桀地笑着出场,把四个人一网打尽……
诶不对。
为什么谢墨赟不能带人杀进来?
挖地道这也太艰苦奋斗了。
谢墨赟对时若先脑子里上演的大戏一概不知,只是潜心思考着对策。
想到漆玉行阴郁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眼,谢墨赟抿唇道:“你先回去,此事由我出面就好。”
时若先眨眨眼:“那如果漆玉行真的和你谈崩让我被抓走了,你不用着急去牢里捞我。我可以等,我不急,但你一定要帅气出场好吗?”
谢墨赟:“?”
时若先这颗神奇又丰富的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谢墨赟是一点都对不上频率了。
但这不重要,过去也没几次能对上,只要能和漆玉行正常对话就没问题。
漆玉行上门挑衅,这事不能简单结束。
谢墨赟看着时若先向着府上卧房的方向离开后,独自向着正门而去。
漆玉行在府前,坐在轮椅上吩咐九皇子府上的丫鬟嬷嬷把东西往里送。
一副气定神闲挥斥方遒的模样,好像自己不是来府上做客,而是要成为府上的主人之一。
“什么风把漆将军吹到我府上。”
谢墨赟开口,漆玉行才像刚刚发现有人出来迎接一样。
但谢墨赟站在台阶上,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扬起下巴。
这让坐在轮椅上的漆玉行想和他对视,就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他。
这一轮,打个平手。
漆玉行和谢墨赟两人各五百个心眼,加起来一共七百五十个心眼。
少的那二百五十个,要问时若先去哪里了。
漆玉行淡淡瞥了一眼院后的柱子。
有人只顾着自己藏起来,但裙角漏了一角。
漆玉行笑笑,不说破。
转头问谢墨赟:“九皇子妃昨日受惊了,今日可还好?”
“回到府上有了安全感,自然就好了。”
“那怎么今日不见他?”
“昨晚累了,自然懒些。”
漆玉行扫了两眼谢墨赟眼下淡淡的青黑,轻哼一声。
“九皇子妃年纪小,自然是小孩子脾性,但是有些事情九皇子还得多教育——”
漆玉行拉长音的同时,玩味地看着谢墨赟:“昨晚的大礼,可是让我受宠若惊之余,也感到一些惊慌失措。”
躲在柱子后面的时若先听到漆玉行这强调,顿时扣墙皮砸过去的心都有了。
什么惊慌失措?看你不是挺开心的!
漆玉行看到那角红裙动了动,一时笑意上头,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