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先心心念念地果脯店还没走到,但看着街头巷尾来来回回的人流,时若先担地问:“我的梅子不会被卖完了吧?”
“不会。”
“你怎么知道?”
时若先目光扫过街边被顾客围起来的店铺,心里的担忧更甚。
“万一卖完了怎么办?梅子这么好吃,肯定很多人都去抢。”
时若先一脸纠结地念念叨叨,把这件芝麻小事当成天大一般认真。
谢墨赟侧目而视,感觉自己逐渐能够理解时若先的想法。
过去总觉得时若先的想法难以琢磨,实际上他的心里装不住事情,最多同时存在三件事,再多就记不住了。
无论是大事小事,只要事情进了时若先的心,他就会全身心投入这件事情。
很单纯很干净的执着。
见谢墨赟许久没有说话,时若先扯了扯谢墨赟的袖子。
“你刚刚有看到梅子是什么味道吗?是霜糖的还是蜂蜜的。”
“两掺。”
时若先脸上先是激动,但又失落下来,摇头说:“那肯定是没了,这两个味道最好吃。”
拉彼欣终于找到机会插嘴,安慰时若先说:“皇子妃不用担心,要是没了就换个别的买呗。”
时若先越想越难受,“他家是全京城最好吃的。”
谢墨赟拉住他,“不管怎样,先去看看。”
时若先“嗯”了一声,情绪还有些低落,“去碰碰运气吧。”
谢墨赟拉着他向前,路上无话。
没得到安慰的时若先佯装悲伤:“哥哥是不是心里想着嫂子,对我都冷淡了。”
谢墨赟转身和时若先对视,眼中笑意如春风般和煦,丝毫不见冷漠薄情的影子。
一身月白色的衫子,更衬得面容干净俊朗,剑眉下的星目只在时若先面前才熠熠生辉。
时若先和他对视两秒,不自然地挪开眼目光。
怎么回事?
文武贝好像越看越帅了。
拉彼欣插话道:“皇子妃,果脯店就在前面了。”
时若先被喊回了神,“啊?那我先去看看!”
他立刻奔着店去了,都没顾得上看谢墨赟的表情。
着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实在感觉脸热。
但是在看到果脯店已经收拾店铺准备打烊时,时若先的脸瞬间就不热了。
“老板,你们的梅子真的卖光了?!”
“哎呀,姑娘你又来啦。”
老板放下手里的撑杆招呼道:“今天满月节,生意特别好,所有东西都卖光了。”
时若先动了动嘴唇,“没了就没了吧,我不要紧的。”
拉彼欣担忧地看向时若先,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时若先表情凝重。
拉彼欣安慰说:“明天奴婢一早就来买,肯定有。”
“是啊姑娘,别哭啊,要不你明天来?”
时若先点点头。
但是两个眼睛已经成波动的荷包蛋,上下嘴唇咧成椭圆。
时若先强忍着难过:“我就说来迟了吧。”
此时一只手轻轻搭在时若先肩上,“不迟。”
时若先抬头看向谢墨赟,鼻尖微微泛红。
“有我怎么会迟。”
老板看着面前的俊男美女,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位公子和姑娘是两口子,我这个摊子上的生意您二位照顾了不少。”
老板转身拿出打包好的精致纸包,大大一份看上去颇有重量。
时若先口中开始分泌口水,仿佛已经把酸甜梅子放进嘴里。
“夫人,您丈夫早早就买好了放在我这里。”
时若先心里泛起莫名其妙的酸甜滋味,从老板手里接过纸包,刚巧和同时伸手的谢墨赟手指相互触碰。
时若先“咻”的一下收回手,谢墨赟稳稳拿过纸包,和老板道了谢。
老板调笑道:“新婚啊?”
谢墨赟笑着应:“不是,但他比较害羞。”
“那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姑娘啊,爱吃我家梅子的都是单纯姑娘。”
谢墨赟搂紧时若先的肩,“那是自然。”
“姑娘,你夫君对你可真好,刚才就想到会被卖空,提前让我留了一份,又担心你吃多了牙疼,也想着你吃不到了伤心,能把事情想这么细,一定是把你放心里了。”
时若先偷看了一眼谢墨赟,和谢墨赟的目光撞个正着。
谢墨赟眼里倒影着时若先默默脸红的面容,把纸包放到时若先怀里。
“是不是没迟。”
时若先讷讷地“嗯”了一声,下意识扭过头。
想到自己刚刚想天塌了一样的表现,时若先羞愧难当,脸上热得可以煎鸡蛋。
老板收了摊子,谢墨赟同他道别,拉着时若先继续到夜市上去。
时若先手里还有糖墩儿,但怀里牢牢抱着纸包,不让旁人染指。
但这样一来,时若先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让谢墨赟牵住。
也有,但是大街上那样就不太雅观。
这样的情况谢墨赟求之不得,极其自然地揽住时若先。
时若先一惊,手里糖墩儿的木签险些划到谢墨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