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东方露出鱼白色的微光。
九皇子府中已经有人迎接第二天,主位的卧房烛火才被吹灭。
谢墨赟轻手轻脚地离开。
床上的人发出小动物一样的梦呓。
他又有些不放心,又返回去看了两眼。
时若先的手和脚都不安分地从被子里冒了出来。
谢墨赟把它们放回原位,时若先还不爽地哼哼唧唧。
谢墨赟哑然失笑。
真娇气。
在梦里都不忘向自己发脾气。
朦胧光线下,时若先的睡颜乖巧可爱。
人已疲倦入睡,但嘴巴还没有。
上下两瓣嘴还保持着晚上的状态,委屈又倔强地撅着。
谢墨赟笑笑。
看来先先梦里也忘不掉我。
抱着这样的想法,晚睡的疲劳也荡然无存。
谢墨赟起身处理这几天堆积的公务。
顺便,提前了解楼兰来使的资料。
*
时若先就没有这么安逸了。
一睁眼起来……发现自己眼睛睁不开。
上下眼皮都还肿着。
一张嘴想要骂谢墨赟,发现自己骂不出声。
昨晚,时若先用眼和用嗓都过度,但感冒反而因为出汗多而转好。
因祸得福……
福什么福?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时若先揉着肿且涩的眼睛下床,脚一着地就软得站不住。
本以为自己会摔个屁.股开花,但被人稳稳地扶住。
“先先,你没事吧?”
谢墨赟精神抖擞,满面春光。
时若先眼肿嘴肿,喉咙干涩。
对比如此强烈,时若先想无视都无视不掉。
文武贝这王八蛋,怎么还吸我的精气呢?!
时若先狠狠地瞪着谢墨赟,但谢墨赟已经免疫,甚至都做好时若先一早起来就会骂他的准备。
但是没想到时若先格外安静,居然不声不响地就起床了。
看他可怜巴巴地踩空,又气鼓鼓地看着自己,谢墨赟感觉自己招惹了一个爱生气的小仓鼠。
弱小、无助、能吃、可爱,还爱生气。
谢墨赟揉了一把时若先的头顶,把时若先扶回床边坐着。
“昨天还发热,今天就光着脚下床……”
谢墨赟蹲下身,抬起时若先的脚。
泄过火的高温小笼包已经回到正常体温,莹白的脚摸起来像玉石一样温热细腻。
时若先的足弓像漂亮的小桥,脚腕一手就能圈住。
谢墨赟凝神,低声问:“昨晚睡得可好?”
没有回答。
不想说话?还是还没醒透?
谢墨赟没多想,帮他穿好左脚,又抬起右脚。
这时,他的肩膀被点了点。
谢墨赟抬头,和时若先对视。
时若先眼睛红得像兔子,我见犹怜。
谢墨赟放轻语气:“怎么?”
时若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摆了摆手。
谢墨赟思考片刻,说:“嗓子疼?”
时若先点点头。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谢墨赟思考一会,“你要喝水?”
时若先摇摇头,对着谢墨赟张开嘴,倔强地用口型说了四个字。
“你王八蛋。”
谢墨赟脑海中自动把王八主动转换成宝贝,起身吻了吻时若先的额头。
“嗓子都这样了就消停一会,我去帮你倒点水。”
时若先气得拍床。
文武贝凭什么让他消停一会。
昨天到底是谁不让谁消停啊!
*
时若先嗓子哑了,这时候只能安静坐在梳妆台前。
路过的叽叽被他抓来蹂.躏。
小猫咪扭来扭去就是要被抓来吸肚肚的,
时若先把叽叽按在腿上,罪恶的手伸向叽叽的铃铛。
谁能拒绝玩弄一个无知小猫咪的铃铛呢?
时若先看着叽叽平日拽拽的脸上冒出生无可恋的小表情,反而更像捉弄它。
这个小东西每天喵喵叫,脸上都写着“我超叼”。
但是被按住反抗的时候,倒是可爱得很。
时若先忽然代入了谢墨赟的视角。
的确是越挣扎越想欺负……
拉彼欣得知时若先嗓子哑了,端着文火煨的银耳燕窝汤送来。
但是一进来就发现时若先满脸不敢置信,还带着点自我怀疑。
“怎么了这是?九皇子妃怎么这幅表情?”
拉彼欣瞪大眼,“是被叽叽抓了吗?”
时若先呆呆地摇摇头。
不是被叽叽抓了。
是叽叽被抓后,忽然顿悟了。
时若先内心OS:我被文武贝同化了!我何止身子脏了,我身心俱脏了!
拉彼欣对这件事的好奇点到为止,她还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九皇子妃,银耳燕窝汤喝点。”
她一边俯下身说,一边借着这个机会靠到时若先耳边。
拉彼欣小心提防着谢墨赟,确定他在仔细替时若先选衣服后,压低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