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这么喊，会像个疯子吧，想想画面，尴尬的感觉已浮了上来，秦时岚过去的人生，能让她尴尬的场景并不多。

口头道歉谁都会，轮到自己亲自上阵的时候，不会了吧。似乎感觉到自己成功为难到秦时岚，孔慧致心里一下子就舒服了许多。有时候未必需要达到什么目的，把不满表达出来，就已经是在有效的发泄和排解情绪了。

秦时岚看向孔慧致，自己尚且觉得为难和尴尬，孔慧致今晚经历的尴尬和难堪要远胜于此。她觉得孔慧致说得对，不能感同身受的话，口头的道歉，确实过于轻薄而没有分量。

“好，我愿意以更有诚意的方式道歉。”秦时岚决定豁出去，她没想到老大不小的自己也会像个小年轻，为个女人做这么疯狂的事情，只为了博得美人欢心。

孔慧致感觉秦时岚正在靠边停车，这女人难道真的要玩真的？事态发展超出她的预期，孔慧致还处于不可置信的状态。

车停了。

孔慧致虽然口头刁难，却没想过秦时岚会照做，也没真想让她这么做。所以秦时岚真打算做的时候，她反倒有种接回了自己扔出去的烫手山芋的感觉。生气归生气，她本身不是刻薄和睚眦必报的人，她更多只是在发泄情绪，而不是为了报复。

“算了。”孔慧致见秦时岚真要下车，还是开口阻止，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都当不了坏人，太妇人之仁了。自己今晚尴尬极的处境确实是秦时岚害的，却不是秦时岚主观上故意为难，自己让她这么做，却有主观故意的嫌疑。所以故意为难别人，让别人干丢脸尴尬的事，她无法心安理得。就像曾经她为了重获自由，对前妻秦时钺说过一些过分的话，她在心里不安了很长一段时间，到现在对秦时钺还有些愧疚，一直想找机会向秦时钺道歉。

孔慧致“算了”两字让秦时岚展露笑意，她一点都不意外孔慧致的心软。秦时岚高兴孔慧致对自己心软，也高兴于自己对她的了解。孔慧致确实有些别扭，但是大多时候是和自己暗自较劲，暗自消磨，却很少把自己真正尖锐的一面对着别人。

孔慧致说算了，秦时岚却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刚才如果她还有一丝的为难和放不下面子的话，此刻秦时岚心中已无半点障碍，甚至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博得孔慧致些许好感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对秦时岚来说，不该错过。

刚才是弥补和道歉，现在是进取和期待。

秦时岚还是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秦时岚，你疯了吗？”孔慧致没想到自己都说算了，这女人还要下车。

秦时岚朝孔慧致笑了笑，开了车门下车。

孔慧致见秦时岚的背影，好似进入人群中的人变成了自己一般，莫名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带入了自己，忍不住已经替秦时岚尴尬上了，特别是秦时岚往人流最多方向走去的时候。

既然玩真的，就要最真。

秦时岚选择人流多，又不能距离孔慧致太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秦时岚是混蛋！我秦时岚是混蛋！”

虽然有几十米的距离，秦时岚叫喊的声音，孔慧致听得很清楚，这疯女人还连喊了三遍。不知道为什么，孔慧致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烫。

“神经病。”孔慧致轻骂道。

秦时岚虽然豁出去了，但是周围的人群都看向自己，还是让她脸都快烫起来。还好是晚上，夜晚掩盖住了她大部分的尴尬和羞耻。为了避免被当猴子围观，秦时岚赶紧逃离人群回到车上。

回到孔慧致身边的她脸上红晕未消。这样的秦时岚看起来不似平时那么优雅体面，却让孔慧致心中有了些别样的感觉。

“可满意了？”秦时岚压住脸上的热意问孔慧致。

“我又没真让你去，是自己你爱发神经。”孔慧致故意不看秦时岚，语意表达并不领情，语气却轻软了许多，似柳梢上的刚长出来的嫩芽。

感觉某人的语气比刚才软柔多了，秦时岚就知道自己那引人侧目的三声，并不白喊。成效满意的她赶紧启动车子离开此地，不然总感觉似乎还有视线跟着自己。

“能让你感觉好一点，我发一场神经，还是值得的。”秦时岚很喜欢孔慧致不是那么客气的语气，甚至骂自己发神经，都觉得甜，似乎和孔慧致的距离近了一些。

“哼。”孔慧致轻哼一声，似乎不为秦时岚花言巧语所惑，心中却忍不住的胡思乱想了起来，自己的感受有那么重要吗？秦时岚干嘛做这么奇怪的事情，很容易让人误会好不好，误会她似乎很在意自己。

回到小区，还是由秦时岚从车子里把自己抱出来。抱了那么多次，孔慧致以为自己早就习惯，甚至心无波澜了。可这一次再次被秦时岚抱在怀中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和以往有些不一样。自己的羞意更浓，钻入鼻尖的香水味更勾人了，似乎柔软的小手，若有若无勾揉着她的感官，隐隐约约的勾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种滋生出比以前更多的感觉，孔慧致的内心是慌的。

特别是回到家中后，明明已经同在一个屋檐下很久了，可孔慧致感觉却像自己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秦时岚正处于孤女寡女共处一室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