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反派举起小织瘦小的身子,把她从城楼上狠狠扔了下去。
这场戏是实景拍摄,高菲身上要吊威亚。
她外形其实和小织不太相符,瘦倒是瘦,只是过于丰盈,所以高菲每次拍摄时都会穿束胸。
这是第一次演,反派演员演举起小织的时候动作不太熟练,导演喊了咔,再来一条。
演反派的男演员忙问高菲刚才有没有不小心打到她。
高菲摇摇头,说没事,入戏就好。
紧接着拍第二次。
这场戏拍了好几遍才终于拍完,下面一个镜头是要拍小织从城楼上摔下去。
是吊着威压拍的,把高菲从城楼上吊到城楼下。
导演还特意问了高菲有没有恐高症,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换替身。
高菲已经进入角色情绪了,摇头,不愿意用替身。
由于这场戏是夜戏,晚上视线不好,威亚师操作也收到了一定的影响,威亚不是放快了,就是放慢了。
放慢了镜头不能用,放快了镜头倒是不错,但是高菲却只有重重摔在地上。
高菲一次次摔在地,切实感受到背部和身体的疼痛。
因为戏的原因,她今晚从开拍起情绪一直压抑,她感受着摔下来时背部的疼痛,想小织摔下来时,那种感觉该有多疼。
以及多么绝望。
她想小织死的时候,眼前一定是陆荀朝的影子。
自己到死也没有跟坏人说出陆荀朝在哪里,这对小织来说,应该是最后的快乐和幸福。
高菲满是血污的嘴角挂起一抹浅浅的,温馨的微笑。
导演盯着监视器,明白这抹笑里的含义,一怔。
最后一条,高菲被威亚从城楼上放到楼下。
这次也放得有些快,她背部着地。
导演喊了咔,眼里全是高菲最后的那抹笑,他几近兴奋,拍到了最想要的镜头,跟众人说今晚收工了。
一听收工,工作人员立马往高菲的地方围过去。
顾南岸接过向原手里的外套,蹲到似乎还在角色情绪里的高菲面前。
他慢慢把高菲扶着从地上坐起来,高菲演了一晚上的小织,本来眼神空洞,看到顾南岸的脸,跟陆荀朝一模一样的脸。
高菲突然“哇”的一声,再也憋不住。
她抱着顾南岸的腰,把脸埋在他身上哭出来。
她死死抱着男人的腰,呜咽声从男人怀里传出来,像是发泄。
顾南岸把手里的外套披在高菲背上,轻轻圈住她,在她背上拍拍,柔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今晚这种极度情绪的戏,不仅对演员的生理是挑战,对心理更是大的挑战。
工作人员都围在周围,大家都很安静,没人说话。
顾南岸任由高菲抱着。
高菲一直哭到没声,她终于把脸从男人怀里抬起来,看到他衣服上全沾的是自己脸上的颜料。
高菲泪眼朦胧抬头,看顾南岸,亦或是陆荀朝的脸。
这种情绪难以言喻。
“你会不要我吗?”高菲轻声开口问。
她心里还记得,从城楼上摔下来时的那种难过和绝望,然而她的角色,最后一刻,却是幸福的。
顾南岸只是心疼:“不会,永远不会。”
收工回酒店的路上,高菲一直情绪低落。
顾南岸知道她是因为角色,小织这个角色被编剧寥寥几笔,改得太过执着与复杂,结局更是悲剧。
顾南岸只求现在高菲不要把他当陆荀朝。
酒店到了,要下车,高菲呆呆地看打开的车门,正准备下,男人站在车门处俯身,直接把她抱起来。
他拖着臀把她抱回酒店房间。
高菲回来第一件事应该是洗澡。
她身上还有各种血迹颜料。
顾南岸把高菲放到沙发上,正想说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泡澡,却发现高菲靠到沙发上时,眉头皱了一下,嘴里吸气。
顾南岸立马问:“怎么了?”
高菲已经渐渐回到现实,抬头对着男人,低低说:“痛。”
顾南岸似乎想到什么,立马坐到高菲身边,让她背对他,然后把高菲背上衣服掀了起来。
顾南岸发现高菲背上竟然青青紫紫全是痕迹,他一惊:“你没穿护具?!”
今晚拍那场从城楼摔下的戏时,身上应该穿护具的。
高菲嗓音很弱:“护具穿上,人胖了一圈儿。”
顾南岸明白她的意思。
小织的身形应该是孱弱的,今晚又是全身景,护具穿上,胖了,明显是与角色不符。
顾南岸对着这样的高菲,一时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又气又恼,说:“走,去医院。”
高菲立马拉住他:“没事啦,一点皮外伤。”
顾南岸:“那也得去医院。”他开始去找手机和房卡。
高菲抱住顾南岸的胳膊:“我不想去。”
“我今天好累了。我不想去医院,我们休息可以吗。”
“求求你。真的没大碍。”
顾南岸回头,看着弱弱乞求的高菲,叹了口气。
他剧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