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乱忙个不停,又是要烧水,又是翻出了一口袋粗粮要做饭,只想着要招待好季雪庭一行人。
“没事,不用招呼我们,我们自己会招呼好自己。”
季雪庭一眼就看出小姑娘笨拙不安,赶忙说道。
他先是打发鲁仁去收拾个地方出来好安置那位昏迷过去小公子,然后又笑眯眯卷着袖子,又快又好地烧好了水。然后还找阿花借了一口炭炉在屋子中烧起来,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松子花生,让阿花帮忙把那些东西埋到炭灰里慢慢烘着。
炭火噼里啪啦作响,松子和花生被烘得热乎乎。季雪庭用剑削了两根松枝,时不时伸到炭灰里去把花生扒拉出来,放在手心捏开,再就着阿花家里粗茶,与阿花一起慢慢嗑着吃。
等鲁仁安顿好宴珂回来,看到便是这一幕。
说来也奇怪,这破茅屋依旧是那么破,屋子外依旧是那么荒芜,可随着室中那一点微弱炭火火光和茶杯中袅袅水汽,整间小屋竟然显得格外安逸温馨,自有一番自在之意。
这般氛围,便是半句安抚话都没说,那经历了惊魂一夜阿花自然便安定了下来,甚至就连她那位疯疯癫癫阿爷,身体似乎也舒展了一点。
一直到这时候,季雪庭才对刘阿花开口询问起他们一直想知道事情——
“青州这地方到底怎么了?”
……
青州自古以来便不是什么富庶地方,毕竟此地有瀛山,又靠近地极,所以灵气稀薄,土地贫瘠,民众只能勉强过活而已。
本来青州民众就已经够苦了,却没想到日子还能更苦,自从天地灵脉□□以来,这青州也渐渐受到了影响,灵气接近于无,漫天神佛不至此地,偏偏妖魔却愈发繁衍昌盛起来。
这么一来,这青州之民,但凡是能逃都逃了,逃不了,也只能在原地等死。
“若是按照你说,这青州从几十年前开始便成了死地了?”
听到这里,鲁仁忍不住开口道。
“不不不,青州没有变成死地,没有没有!有韩城主在,青州便在!”
刘阿花一下子就提高了声音,连忙解释起来。
“韩城主在,青州便在?”
听到这没头没尾话,季雪庭不由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本来青州确实是快撑不下去,不过,二十多年前,韩城主……就是不平剑韩瑛韩大人,他听到我们青州百姓哭,便到我们这来了!”说起“韩瑛”这个名字,阿花眼睛都亮了起来,“你知道吧,他以前超级有名,超级厉害!”
在阿花口中,这位不平剑韩瑛,是个救了整个青州剑侠,更是一位盖世英雄。
他原本是个名满天下顶级剑客,仗剑行遍**八荒,一日路遇一瘸腿乞丐。那乞丐乃是原本青州之民,因为青州妖魔之祸流离失所变成乞丐,见到韩瑛,听闻他那把剑号称“荡尽天下不平事”,便用自己唯一口粮,半个烧饼作为佣金,聘请韩瑛到青州猎杀凶戾奇绝恶妖“僰雀”。
而韩瑛就以那半个烧饼作酬劳,到青州杀了僰雀。
他不仅杀了那僰雀,还看到了此地百姓惨状,感叹道:杀一妖,可救百人。杀百妖,可救千人……可杀百妖千妖,倒不如建一城。
因为建一城,可救万万人。
说完,韩瑛便一剑杀了原本尸位素餐胡作非为青州牧守,又写信给了当时皇帝,以名满天下剑侠之名作为担保,以他那把不平剑剑意作为城基,到这青州瀛山建了一座城,收容青州境内所有流离失所百姓。
那座瀛山城因为是有韩瑛浩荡剑意为城基,妖魔不得靠近,青州之民也终于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那你和你阿爷怎么不进城去?反而要在这荒郊野外待着,这不是很危险吗?就比如今天……”
鲁仁又问。
阿花抽了抽鼻子,轻声解释道,先前她与父母还有阿爷其实都住在瀛城中勉强过活。然而前些日子,这青州之境忽然又来了一只十分可怕妖魔。
那妖魔所到之处,不见血腥,却能将一整座村落人瞬间吞噬殆尽,再无痕迹,乃是最为可怖一种邪崇,甚至世人都不敢称其真名,只敢偷偷取名唤作“猖神”,以神称之,只不过是求它能心慈手软不要侵扰凡人。
绝迹世间几千年猖神现身,韩瑛自然十分重视,下了禁令叫人不可出城门。
偏偏她父母不顾城主禁令,为了多弄些钱,偷偷跑到城外打猎,然后……然后便直接消失无踪了。
这样惨剧刺激之下,她那痴呆阿爷也性情大变,终日只在城中大喊大叫,吵闹不休,说这城里有妖怪会吃人,叫其他人快跑。
这么一来,阿花也没脸再在瀛城中继续待下去,无奈之下便带着阿爷出了城,找了个地暂时安顿下来。
“这里其实离瀛城很近,原本我以为,有韩城主剑意在,应当不至于有太厉害妖怪,谁知道……”想起之前自己差点被那兕母尸蛛吃掉,又提及不久之前父母双亡过去,阿花脸色又变得有些苍白。
季雪庭一直看着阿花,见她一张小脸憔悴疲惫,连忙打岔中断了对话,以夜色已深为由,将人哄着去睡了觉。
而他自己则是抱着剑,慢慢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