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延木心底里的侥幸突然灰飞烟灭,消失干干净净了。
李谌沉思道:“耶律将军如今已经在明,必须小心谨慎好,当心暗箭难防。”
耶律延木点点头。
刘觞摸着下巴思考,道:“既然如此,咱干脆将耶律将军的消息曝光出来,公之于众,如此一来,也好明面上派兵保护,让契丹使团没有下手的机会。”
李谌道:“如今这就是最好的法子了。”
遥辇津玉昏睡的混混沌沌,眼睫微微颤抖,慢慢睁眼目,阳光洒在他的眼皮上,遥辇津玉还有些朦胧,宿醉的眩晕和混沌让他反应很慢,断片的记忆慢慢笼。
耶律延木!
遥辇津玉的眸子猛地一颤,他依稀记昨日里见到了耶律延木,遥辇津玉连忙环看四周,这里是平康坊的楼子,根本没有什耶律延木。
“难道是醉酒糊涂了……”遥辇津玉这般说着,突然“嘶……”闷哼了一声,他的手臂很酸,抬起手臂的动作都很吃力,不只是手臂酸疼,还有腰身也是,和那个难启齿的地方,同样隐隐作疼。
轰隆——遥辇津玉的脑海中猛地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自己与耶律延木纠缠的场面,耶律延木紧紧拥着他,占有欲强烈的在他耳边轻唤着义父的场面,记忆犹如洪水一般涌入脑海。
叩叩叩——
是叩门声,且很是急切。
一个声音从面传来:“遥辇大人,大明宫传来消息,天子请使团入宫,其他使者都已经入宫,只遥辇大人了。”
遥辇津玉嗓音沙哑,清了清嗓子,勉强道:“你在面稍后,这就来了。”
“是,大人。”
遥辇津玉忍着酸疼,勉强撑起身子,他身上的衣裳是整齐的,显然有人帮他整理过,轮车就摆在榻边,十分体贴细心,似乎是怕轮车放太远,他的腿脚不方便一般。
遥辇津玉撑着手臂坐上轮车,确保自己没有一丝破绽,打大门,道:“走,进宫。”
“是。”
李谌召见契丹使团入宫,似乎是有急事,其他使者都已经入宫去了,唯独遥辇津玉还没有入宫,因此遥辇津玉也来不及换衣裳,急匆匆的入了大明宫。
他虽坐在轮车上不必走路,还是觉身子怪怪的,疲软的厉害,尤其是那个难启齿的地方火辣辣的难过。
“遥辇大人,您昨个一夜未归,让我好找啊。”一个使者道。
另一个使者应和:“谁知遥辇大人竟去了平康坊,看来这中原的繁华,连遥辇大人都不能免俗。”
遥辇津玉没有说话,他下意识隐瞒了昨日见到耶律延木的事情,其他使者全都误会了,误会遥辇津玉只是去平康坊寻欢作乐,其实他是去打探耶律延木的消息,遥辇津玉没有解释什。
鱼之舟从紫宸殿走出来,道:“各位使者,陛下有请。”
使团立刻噤了声,恭恭敬敬的进入紫宸殿。
李谌和刘觞正在紫宸殿中,李谌一笑:“各位使者来了,是让朕好。”
遥辇津玉立刻谢罪,道:“臣来迟,让陛下候,实在罪大恶极。”
“诶,”李谌十分亲和的道:“遥辇特使,你这就严重了,朕不过个玩笑罢了,不必如此拘谨……怎样遥辇特使,这长安的平康坊,如何?”
遥辇津玉昨日不是去寻花问柳的,他甚至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如花美眷,反而……
遥辇津玉想起昨日的事情,微微垂下头,抿了抿嘴唇。
刘觞笑道:“陛下可别忘了正事。”
“是了,”李谌道:“朕有一个惊喜,要送给诸位使者。”
契丹使者立刻奉承:“天子的惊喜,那必然十足珍贵!”
刘觞道:“何止是珍贵,千金难求,保证各位使者见了,欢喜的找不到北呢!”
李谌扬起手来轻轻一摆,鱼之舟推紫宸殿大门,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面款步入内。
那男子三十左右的年纪,身量高大,肩膀宽阔,穿着一身玄黑色的衣袍,脸目轮廓深邃,尤其是那一双眼眸,仿佛深不见的潭水,整个人显严肃冷酷。
“耶律延木!”契丹使团中,也不知是谁低喊了一声。
刘觞扫视着使者吃惊的目光,笑眯眯的道:“各位,不知这个惊喜,惊人不惊人?喜人不喜人?”
耶律延木镇自若的走进来,大步来到遥辇津玉的面前,他微微俯下身来,靠近遥辇津玉。一股体温逼近遥辇津玉,令他陡然想起了昨夜的纠缠与欢愉,虽一切都是被迫的,遥辇津玉下意识向后靠了靠,他坐在轮车上,后背死死抵着椅背,已经退无可退。
耶律延木轻笑一声,在他耳边沙哑的低声道:“义父,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