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方妍和这位初中同学是没有任何交情的。何月凤长得漂亮,村里每个小伙明里暗里地都喜欢给她送花,而方妍只是一个相
貌平平甚至还有点胖的普通丫头,每天只知道埋头读书,和何月凤自然打不到一片儿去。
更何况何月凤只读了初二上半学期就退学了,年初去大城市打工去了,其实方妍知道,她是跟一个有钱老板跑去上海了。谁知
那老板有家室,被人家正房知道之后,把她衣服扒光了打了一顿,又给赶回老家来。
说起来这些事儿,还是方妍在上海做生意之后,偶然一次机会听人闲聊的。不过那时候她对何月凤并不上心,和何月凤也没什
么见面的机会,所以也就没往心里去。
然而现在看到她本人了,心里又知道那些八卦,自然感觉有些奇妙。
方妍没有回答何月凤的话,反而笑眯眯地寒暄了一句:“原来是老同学,不是听说去大城市发财了吗?怎么想着回来了?”
“我妈在这儿,我自然时不时要回来看看。” 或许是方妍的话戳中了何月凤的痛点,只见她脸色有些难看,随即又恢复了趾高气
昂的神色,“不过等过几天我男朋友来接我,我就要回上海了,没事儿谁乐意待在这穷乡僻壤啊。”
看来何月凤这次回来,应该就是被那位富商老婆打回来的。那些个富商看着年轻漂亮的姑娘都想玩玩,但是谁会真情实意?何
月凤还妄想着她那富商男朋友把她接回去呢!
且不说希望不大,方妍可是记得富商老婆放过话的,何月凤要是敢回上海一次,就找人揍她一顿。
不过方妍不是落井下石的人,看何月凤这么要面子,也没戳穿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何月凤微微仰起头说,颇为得意地说:“人哪,得去大城市里见见世面才行,否则一辈子就只有在这乡旮旯里种地耕牛的命。要
不是我妈在村里,我都不愿意回这个破地方,回到这里还得坐马车,我在上海坐的可都是汽车。”
说罢,还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坐的这辆马车。
“是,是。老同学一看就是高贵的命,咱这小乡村着实委屈你了。”方妍嘴上奉承地应着,可是心里鄙夷得很。
她觉得何月凤说的话也没错,人是得去大城市闯闯,才知道人生有更多的可能性,可是她就是听不惯何月凤那高人一等的语气
。
这村里是穷了些,可好歹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即便没有感情,最起码的尊重得有?上一世方妍什么大世面没见过?时不时还
会怀念生她养她的这个小山村。这何月凤才吃了几斤盐呢,屁股就翘到天上去了,居然还嫌弃自己的家乡。
嘴上正应着呢,马车一个颠簸,老三方梅没坐稳不小心往何月凤身上靠了过去,情急之下抓了一把何月凤的衣服。
方妍正要把她扶稳,就见何月凤一把推开老三,大呼小叫起来:“你干什么啊?!把我衣服抓坏了你赔得起吗?你知道我这衣服
多贵吗?天哪,这是什么?”
何月凤脸色狰狞地扯着自己的衣服,上面有一个白色的手印。
其实也不是多大事儿,先前老三去菜市场买面粉时粘在手上的,没找到地方洗手。粘在衣服上拍两下就完事儿了,再不济拿回
去洗洗就好了。
方梅被何月凤吓到了,可能本来想道歉的,被对方大惊小怪地这么一呼唤,急忙伸手过去:“我帮你拍拍!”
“啊!你走开,脏死了!”何月凤嫌弃地推了方梅一把,直接把她从稻草堆上推了下去。
马车上颠簸,方梅的头直接装上了板车边缘,青了一大块儿。
方妍眉头蹙了起来,赶紧把老三扶起来坐在草堆上,轻声问道:“你没事儿?额头受了点伤,回去我拿药酒给你擦擦。”
老三方梅许是突然被这么对待,被伤了自尊心,看着何月凤眼泪汪汪地说:“要不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我拿回去帮你洗洗,
或者你衣服多少钱,我赔你就是。”
何月凤丝毫没有一点愧疚之情,指着衣服上的一个标志,尖酸刻薄地说:“我这衣服可是名牌,洗了就变形了,你赔钱?就你那
穷酸样儿挣一辈子工分都赔不起。”
方妍瞥了一眼那个牌子,算是个小众牌子,但也不至于赔不起,只不过今儿个她还真不想赔了。
一把把正想辩解的方梅拽到自己身边,开口说道:“确实,这衣服一看咱就买不起,洗了又要变形,那今儿个只能委屈老同学了
。看在咱同学一场的面子上,您就别和我这毛手毛脚的妹妹计较了。”
这一番话顿时让何月凤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可又找不到话说,是她自己说衣服不能洗,又说对方赔不起的。
于是憋着气,嘟囔了一句,“今天遇到你们这俩土妞子,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方梅没忍住,眼泪嗒嗒掉了下来。
“哭什么哭啊,我这衣服弄毁了我都没哭呢,你哭丧呢?!”何月凤冲着方梅吼了几句。
方梅立刻闭嘴,眼泪也不敢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