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方国邦才刚找老大家借了一百块钱,本来就承了老大家的恩情,现在自己媳妇不仅不感激,反而还说老大家现在生意不好
是活该一听这话就气的不行。
“你胡说什么呢?!老大家现在正是生意困难的时候,你不仅不帮着自家人,有空带着松儿上山采点菌子给他们家送去,反而在
这说他们家活该,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沈江春秀还不服气,翻了一个大白眼,说:“我咋不会做人了?还说不得了,真是!”
有二叔在,方妍也不会撕破脸,把话都摆到明面上来说。但是,对于二婶胳膊肘往外拐,把她家供货渠道告诉告诉老常家这件
事,方妍还是很气不过。
她沉着脸说:“咱们大家都是过了苦日子的,这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当然是希望一家人都好。你看我们家盖上了新房子,还不是
让二婶家也跟着盖上了新房子?但是如果有人不念恩情,给自家人断财路,这人是要下地狱的。”
方妍指桑骂槐的事儿,二婶江春秀能不明白吗?
收了老常家一块钱,把方妍给供销公司送菌子的事儿告诉了常老三,这事儿她本来就不占理。
再加上刚才听说,供销公司现在不要老大家的菌子了,改收老常家的了,二婶江春秀更是有点心虚。
“行了,行了,你这死丫头,跑到我们家来胡说八道什么呀,赶紧回去吧。”
二婶江春秀赶紧哄她走,生怕这丫头一不小心说出什么话来,到时候大家拿她话柄。
方妍自然也不想在这多留,甩手走了。
回到家之后生气得不行,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阿爸方国栋。
阿爸方国栋一听老二媳妇竟然干了这种事,也是蹙着眉头,抱怨了一句:“这老二媳妇怎么能这么做呢?好歹一家人,总要盼着
自家好不是?”
“盼着自家人好?她巴不得我们老大家一辈子当个贫农,过得比她家差呢!二叔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找到二婶这么个媳妇?”
方国栋安慰她:“行了行了,咱们家这次有惊无险,也没损失啥,咱就不和她计较了,她毕竟是你二婶。”
方妍说:“也就是因为看着她是我二婶,如果她不是我亲人,看我今天怎么收拾她?”
消了气,方妍又问:“对了,老常家卖菌子回来了吗?”
“好像还没呢,他家拉这么几千斤菌子去省城里零售,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方国栋说。
“算了,不管他们,两点我还得和大哥把菌子送去供销公司,我去洗洗,今儿个早点睡,兴许明天就有热闹看咯。”
方妍站起来去灶房烧热水了。
半夜两点,方妍和大哥方平把新鲜的菌子装了车,赶着驴车出了村口,没想到在村口竟然瞧见常家一大家子正回来。
熬到这个时候,方妍都忍不住有点心疼他家了。
“真巧啊,空了两板车,看来比我想象的卖得多嘛。”坏心眼的方妍当然不会放弃这个说风凉话的机会。
大哥方平在旁边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少说几句,避免惹祸,可她就是不听。
常家一家人脸色都十分难看,十分压抑很久了。这么忙前忙后的,欠了这么多钱,结果菌子都没卖出去。空了两板车,但还有
四个板车满满当当的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家生意不好,肯定是你昨天去我家时给我家种了蛊!”
常家大媳妇陆宝丽是比这个村子更偏远的小山村嫁过来的,他们那个村子兴种蛊,一看自家生意不好,就断定是方妍给她家种
了蛊。
方妍说:“没错,我看你们家就是中了蛊,中了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蛊。”
本来心情就不好,被方妍这几句话一刺激,一伙人更是火烧浇油,恨不得把方妍打一顿。
一家之主常再顺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冷笑了一下:“没想到卖菌子这生意上,你这个小妮子门道还真比我多,我们老常家自愧不
如,这次认输了。”
“呵,常叔还记得赌注就好,记不住没关系,我也会提醒你的。”方妍淡笑着看着他们,说话的语气却没有几分温度,“你们家赶
紧回去歇着吧,或许想想欠的债务怎么还。”
最让常家头疼的,果然还是债务的问题。一想到欠的钱,所有人脸都绿了。
方妍没有和他们多纠缠,跟着大哥方平一起赶着车走了。
在她的身后,常再顺渐渐收起了冷笑,看着方妍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似乎不甘心,又似乎带着浓浓的仇恨。
“妍妍,他们家这次似乎真的损失惨重,怕是欠了不少钱吧?也是忒惨了点吧?”
大哥方平都忍不住为他们家发愁。
方妍说:“惨也是活该,大哥我跟你说,做生意这行,我始终记得一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反正去省城的路还远着呢,黑灯瞎火的在这乡间也无趣,方妍索性就多说了几句。
“在生意场上,如果只顾得眼前的蝇头小利,净耍些损人利己的事儿,以后要是不小心跌倒了,有的是多补你两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