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椅子。你平时坐椅子时,还要特地把抱着的宠物放下?”
顿了顿,又轻轻吐出几个字,“我想怎么坐我的椅子,还要你管?”
善啸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好半天才又深深施了一礼,“属下并不敢。”
他清清喉咙,让后面的人把卷宗呈上去。
安稚的镯子刚刚被央漓摘了,跟着善啸进来的几个人都忍不住偷偷瞄她,被央漓眯眼扫了一眼,全都赶紧低下头。
只有善啸,和上次一样,并不往她身上看。
他们开始讨论正事,说的好像是个叫“赤舆珠”的东西,似乎是个对苦海底很重要的东西,这两天被人偷走了。
安稚三心二意地听着,闲极无聊,真的像只宠物一样在大椅子里爬来爬去,到处去摸椅背和扶手上面的浮雕的各种动物。
她上上下下,动来动去,没有片刻消停的时候,央漓安然地坐着,并不管她,任由她随便玩。
他背对着安稚,衣领很宽松。
提婆兰花的印记,安稚就点在符渊后颈下面一两寸的地方,平时会被衣领遮住,但是衣领只要稍微往下一点,就能看见。
这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绝妙机会,就这么送到了安稚面前。
安稚趁着没人留意到她,悄悄地跪高,偷偷往他的衣领里面瞄。
看不见。
安稚当时把记号点得那么低,是怕被符渊的近侍或者朋友发现异样,告诉他那里多了个记号,现在却很后悔。
为什么不点在更容易看到的地方呢?
努力无果,安稚又开始乱动,时不时碰到央漓。
央漓仍然在边看卷宗边跟善啸他们说话,完全不管身后。
安稚乱动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试试探探地向他伸出魔爪。
才一拉他的衣服,央漓就突然回头。
“怎么了?”央漓问。
安稚火速把拽住他衣服的爪子松开,假装不懂,“什么怎么了?”
“你在拉我的衣服。叫我有事?”
“没事。”安稚对他笑笑。
央漓嗯了一声,“你自己玩。”他转过头继续听善啸他们说话,顺手理了理被她拉低的衣领。
这下非但看不见记号,他原本松垮的衣领反而裹得更高更紧了。
安稚默默地叹了口气。
善啸他们终于啰嗦完了,安稚到底也没能再找到机会偷窥到央漓的衣领下面。
他们几个对央漓施过礼,往门口退,才到殿门那里,善啸忽然又说话了。
他遥遥地望着这边,“尊主,有句话不知当讲……”
央漓还在低头翻着长案上他们留下的卷宗,眼皮都没抬,打断他,“那你就闷在肚子里别说了。”
善啸噎了噎,却坚持把他的话说了。
可见假惺惺的,其实就是想说。
“尊主,宁肯被罚,我也要说。一只宠物,妖娆诱人到这种地步,都可以和您共坐王座,必然不祥,只怕会给我们苦海底招灾惹祸。”
安稚心中呵了一声:不祥?你才不祥,说不定那个什么珠就是你偷的呢。
安稚从央漓身后探出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善啸却像完全没看见一样,继续说:现在连赤舆珠都丢了,说不定就是她的缘故,依我看,还是把她处置了,另换一只的好。”
“自断一手吧。”央漓淡淡道。
善啸:???
央漓头也不抬,“你刚刚说你宁肯被罚也要说,我就只能罚你,好成全了你的心。”
善啸的脸都僵住了,半晌才扯出一个笑容,“尊主……”
他身后的几个人噼里啪啦一起跪下了,“尊主——”
央漓这才抬起头,眯眼对善啸微笑了一下。
“你如此忠心,我怎么会舍得真断你的手?不如就……”央漓想了想,“……现在出去,绕着我的孽镜宫跑一百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