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眼底也爬上一丝难以形容的情感,“真的。”
那十几年来的束缚,日夜悬在头顶的刀尖,真的被一双温柔手掌,碾碎了。
葛话喃喃地摸了摸他的胸口,也意识不到自己的动作有多奇怪,好久之后忽然把头一压,梁萧却还是发现了他发红的眼圈。
不光是葛话,在场所有人震惊过后,全沉默起来。
“哀悼谁呢这是?”一道散漫熟悉的声音忽然插进来,“爷还没死呢。”
梁萧回头:“楼主。”
程漆扫一眼他赤/裸的上半身,也猜到是怎么回事,点点头:“托你们嫂子的福,这辈子咱们还真能走条正路。”
葛话吸吸鼻子:“哥,嫂子别是神仙?”
“是,”程漆薄唇勾起,拍一下他脑袋,“下凡专门嫁我来了。”
说完,他正色下来,“现在是你们做选择的时候,早年那样死熬炼出来的一身毒术,吃饭保命的本领,你要还是不要?”
“诸位,我不仅要你们选择,我还要你们尽快选择,因为……青玉还在他手上。”
梁萧在他身侧,蓦地捏紧了拳头。
“未来会有一天,我们要把刀尖对准锻造我们的人,而那一天已经不远。”程漆目光平静,语气没有一丝煽动,只是认真地扫过每一张脸,“养着体内的怪物,做着杀人放火的事,这些年装得再怎么像,我们也终究不人不鬼。但如果说北楼对我们有什么意义,我希望是——”
“最后那一丝用来反叛的血性。”
城西那家始终不温不火的武馆,终于彻底关了门。
稍晚一步的禁军团团围上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座院子已经人去楼空,除了地牢里经久不散的血腥味,这里竟像是从没有人住过。
而从那一天起,京城五里外不知名的野山小径上,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一道飞掠而过的身影。
来时鬼鬼祟祟,去时却昂首挺胸,迎着天光,堂堂正正地走上大路。
—
陶枝不知道解到了第几个人,从最初的慌乱到如今得心应手,其实不过短短两天时间。
她没告诉程漆,其实每解开一个人身上的北楼,都要耗费大量的体力。程漆不说,但他这些天一直跑在外边,陶枝知道大事当前,所以想尽自己所能,为他做点什么。
这一天,送走了一个掉眼泪的北楼小兄弟,已经是夜里。阿婆心疼她,熬了补气的粥,看她喝完才回去睡。
陶枝等阿婆睡着了,才又把自己房里的灯点上。
她想等程漆回来。
但今夜程漆回得格外迟。陶枝披着他的外袍,手支在桌上撑着额头。烛光摇晃,室内温暖,白天又实在累了,她等着等着便觉得困倦,头一下一下点着,最后迷迷糊糊间也不知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程漆踏着微冷的夜风回来,看见房间灯还亮着,眉心一蹙。
他极轻地拉开门然后阖上,一弹指熄灭了蜡烛。可室内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陶枝却蓦地惊醒了,一抬头,外袍从肩上滑落,带一丝鼻音:“程漆?”
“说了让你别等,又不听话。”
程漆三两下脱去外袍和中衣,走过来抱起她。原本是想着直接抱她到床上接着睡的,可是好几天没空腻歪,他抱着人一上手,就有些舍不得放。于是干脆抱着她旋个身,坐在床沿,让她面冲着自己。
陶枝揉揉眼睛,软软地问:“累不累?”
程漆让她双腿勾着自己的腰,坚硬胸膛贴紧她,唇一下一下啄她鼻尖。
这时候眼睛渐渐适应了,就着依稀的光,程漆忽然看清她眼下的淡淡的青黑,明显是累着了的模样,心疼地揉揉她眼底的皮肤:“让你别等也不听,让你量力而为也不听,非累着自己才行是?”
陶枝不想挨骂,磨磨唧唧地把头挨到他脖颈间,讨好地蹭蹭。
她发丝柔软,动作像只小猫,程漆一下没了脾气,在她腰上捏捏:“乖宝辛苦了。”
陶枝磨蹭着他,不知怎么的忽然笑起来,然后直起身,伸手拆他的衣领。
程漆手箍着她的腰,见状一挑眉,有些惊讶。
他还从没见过陶枝这么主动,今日这是怎么了?
他原本还没那个意思,但陶枝难得的主动让他有些气血翻涌,手下不自觉地用了力:“这可是你招我的……”
陶枝含着笑意,扯开他的衣领,露出光洁结实的胸膛。
程漆的手悄无声息顺着衣摆滑进她衣服里,顺着腰线一路向上,爱不释手地揉捏,声音喑哑:“……今天吹的是什么风?”
陶枝没理他作恶的手,细嫩掌心抵在他胸前,然后忽然笑着俯身,在他胸膛亲了亲。
不含一丝挑逗旖旎,好像只是喜欢极了,所以亲昵地碰碰他。
程漆蓦地愣住了。
陶枝又亲一口,然后顺着胸膛向上,亲一下他的锁骨,亲一下他的喉结,最后落在嘴唇上,唧亲了一大口。
她每亲一次,程漆瞳色就更深,到最后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
身体里汹涌而至的情感却不是**,反而是某种温暖的、轻柔的东西,缓缓涨满了全身。
“真好呀,”陶枝抱着他的脖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