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都没给郑婉蓝这个娇美可爱的妹妹。
郑婉蓝怔地看着郑温南离开的背影,似乎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这么不给她面子,她一张俏脸憋得通红,气愤让她的脸凶相毕露,而这会儿面子被打击的又岂止郑婉蓝一个人,老爷子、老太太、郑大哥全都一脸震惊,他们一家齐整整地坐在堂屋,也没指责老四一回来就先去严秋那边,结果他就这样给一家人脸子看?
二嫂吴金花自然也不高兴,现在家也分了,而且这事儿看上去已成定局,那么他们一家到底住哪里,可不能再被赶回小东厢了。
上前几步拽了下郑温西的衣服,吴金花小声说:“行了,赶紧回屋,老四的事情我们插不上嘴了。”
说罢,吴金花给郑温西使了个眼色,而后对老爷子说:“爹,既然老四回去了,那我们也回屋了,你也别太晚睡。慧绣、良光、良明、良阳,咱们回屋,快点。”
吴金花快速带着几个孩子回了西厢,这会儿郑婉蓝脸色更加难看了,一家人似乎都沉浸在阴霾之中,愁眉惨淡的样子跟家里正在办丧事似的。
郑温西想要跟着媳妇儿回西厢,可是他看屋里几个男人都没动弹,也实在不好开口,只能干坐着,心里还偷摸算计着小妹千万别生气,他也是没办法,毕竟一家子住小东厢实在太挤了。
郑温铁和张翠云心里也不是滋味,在这样一个家里,父母偏心太明显,几个兄弟姊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他俩觉得这个家实在是散得可以。
郑温北和郑温中两人心里也不舒坦,毕竟家里没有钱了,他俩就不得不拼命干活,否则工分拿不到十分,老爷子就生气,老爷子一生气,两人回家就连饭都不给吃饱,总之两人现在的日子不可不谓水深火热,然而两人这个努力干活的样子,其实是所有男劳力应该的,偷懒耍滑惯了的两人到现在都看不清而已。
郑温东和郑温西两人则差不多,他俩反正已经成家立业,他们和媳妇两人就是十八个工分,加上几个孩子也都不小了,也能挣够他们的口粮,所以他们两家还算好,然而此刻在堂屋坐着,也是如坐针毡,不舒服得要命,谁知道老四会这么不给面子的?
老爷子脸上也过不去,指着老太太,扔下一句“都是你干的好事”,便回了西屋,顺便关上了门,不叫老太太回去。
老爷子甩手离开,郑温东郑温西立刻跟着走了,郑温北和郑温中不想掺和家里其他事儿,不管老太太和小妹,也回了东屋。
心里难受极了,郑婉蓝眼泪啪嗒啪嗒滴下来,可怜的样子很是惹人心疼,“娘,四哥怎么能这样?”
老太太其实是一家人中最震惊的一个了,她记忆中老四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虽然她不怎么喜欢老四,当年还因为穷,把他卖掉过,可是和带着胎记的丑八怪老三相比,老四还是好的,这会儿孩子根本不听自己的,她脸上怎么会好看,心里肯定也跟着不舒服,毕竟这是自己的孩子,再如何偏心,被自己不疼爱的孩子绝了面子,也是不爽的。
抱着自己的小闺女,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说:“肯定是那个赖婆娘搞的事儿,要不是她,老四怎么可能这样对我们?婉蓝呀,你爹一向最听你的,你先过去跟你爹说说,让你搬回西厢去住,其他的事儿娘给你做主,绝对不让你受委屈好不好?”
擦擦眼泪,郑婉蓝乖顺地回答:“娘,我已经十五周岁了,慧绣比我大一岁,她下个月都要成亲了。我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学,我不想回来务农,我想留在城里当工人,娘,我下个月也十六周岁了,还有两年时间可以找关系。我知道家里情况,不会麻烦家里,可是娘,这两年我的学费你一定要给我想办法解决。”
说起来,郑婉蓝也没这么直接地求过老太太,可是了解家里情况后,她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尤其见过严秋之后,她心里愈发慌,所以这回她甚至放下了端着的姿态,跟老太太乞求。
老太太最是心疼郑婉蓝,怎么可能不答应她,她紧紧搂着自己闺女,边抹眼泪边说:“婉蓝,你放心,娘一定让你当上城里人。娘偷偷在农信社给你存了八百块钱,你的学费不用担心,就是以后吃穿,你可能得省着点。”
听了老太太这话,郑婉蓝心里总算舒坦了不少,而且八百块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巨款了,要知道慧绣结婚,家里一共才给花了四十块钱,不过剩下这两年多的时间她真的得努力了,以前她还想在追她的男生之间徘徊流连,她享受被追捧的感觉,可是现在她得好好考虑考虑了,没有城镇户口不行,家里没钱不行,不能帮她解决工作不行,不能帮她把户口办到城镇去也不行。
小西厢的味道实在太冲,毕竟一家将近二十口子在旁边茅厕撒尿拉屎,所以老太太半路受不了去了小东厢,跟郑婉蓝住在了一块。
郑婉蓝心里其实老大不乐意,毕竟她从十岁起,就拥有自己的房间了,那是家里最好的一个房间,里面的炕是用了最好的黄泥垒成,外头还贴了两道好看的蓝色瓷砖,而且那个炕又大又宽,在上边打滚都很宽敞,可是这个小东厢的炕又短又窄,尤其这屋子太过逼仄,人进去就感觉十分压抑,若是平日,郑婉蓝是很喜欢待在自己房间的,可现在她连进都懒得进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