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去,似是又漫天的飞剑在攻击柳随风一人似的。
这使得原本还能应付的柳随风整个人一下子捉襟见肘了起来,一眼看去,仿佛他只能在被迫防守裴衍之的攻击,毫无还手的余地。
“庄主在比斗的过程中意外突破了,所以才又能压着柳随风打。”
知道乔桥看不懂,立在她身旁的裴一下意识开口解释道。
“真的?”
乔桥的脸上顿时迸发出无限的惊喜来。
裴一点头。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破呢?难道是如今的裴衍之不比剧情当中阴郁的他,心境开阔了,连带着武功也跟着突破了,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场上的局势不仅仅是裴一,包括一些前辈们都能确定胜负已定。
果不其然,下一瞬,裴衍之一掌就将柳随风拍到了山峰下,众人站着的平台上,竟直接撞裂了地上立着的一块巨石。
石灰伴随积雪一并扬起。
“哇!”
柳随风直接就呕出一滩夹杂了些血块的淤血,撒在雪地上,红得刺目。
紧接着,峰顶之上的裴衍之就追随而来,剑尖直指柳随风的咽喉。
“不要,柳大哥!”
薛语儿的尖叫声听着甚至有些变调。
强撑着跪在地上的柳随风却早已认命地闭上了双眼,却不想来势汹汹的剑锋最终只停在了他咽喉前半寸的位置,就再没往前了,旋即右臂骤然袭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甚至不用转头去看,他也知道自己这只手臂怕是废了。
柳随风蓦地睁眼,正好对上裴衍之平静无波的双眼。
“从此,你我恩怨已消。”
裴衍之一字一顿道。
听了这样的话,柳随风的眼顿时红了。
而看着眼前这个被他艳羡过、嫉妒过、怨恨过、欲杀之后快,现在却败在他手中,被他废去一臂的异母弟弟,裴衍之一时间真的很难说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一副心情,只觉得这么多年车如那附骨之疽,缠绕在自己心间的仇怨,也不过如此罢了……
真的报了仇了,得偿所愿了,心里却只余下空落落的一片。
想到这里,裴衍之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乔桥,对上她的笑,裴衍之仿佛骤然空了一片的心脏才一下子被填满了似的。
他不由自主地朝她走来,却在下一瞬,看见乔桥脸色一变。
脑后疾风袭来。
“小心!”
乔桥、裴一、柳随风三人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反应快的站的离裴衍之远,离裴衍之近的轻功没乔桥好,轻功比她好的却并没有似她这般,时时刻刻地注视着裴衍之……
几番一比较,最危急的时刻,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身旁的人就成了乔桥。
尽管裴衍之已经第一时间挤开了乔桥,可还是叫来人的半掌落在了她的心口。
看着乔桥口鼻溢出的鲜血,看着她如那断翅的蝴蝶缓缓落下的裴衍之,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看上去怎么能那么荒诞呢,耳边一下子,仿佛什么声音都消失了似的。
眼睛除了那刺目的红,也在看不到任何的颜色了。
直至――
“孟决,你跟你那个蠢货父亲孟剑锋一样,都太妇人之仁了,否则又怎会给老夫这般可乘之机!风儿,为父再教你最后一招,斩草就要除根!”
来人的声音掷地有声,不是多年前那个雨夜灭了整个玄剑山庄的仇逍又能是谁呢!
又一阵疾风直奔裴衍之后心而来。
“庄主!”
“父亲不要!”
“竖子敢尔!”
裴一、柳随风与一干武林前辈的声音先后响起,只可惜这些人的脚程再快也快不过曾经武功天下第一的仇逍。
男人的利掌已然到了裴衍之的跟前。
却不想下一瞬,刚刚还抱着女人不动弹的裴衍之反手就与他的手掌对到了一起。
男人的瞳孔里满是最摄人的红。
最令仇逍心生恐惧的是,他的内力竟顺着两人手掌贴合之处,不住地被对方吸去。
仇逍是在一日之前被柳随风从玄冰密室里放出来的,因为知晓自己这个儿子竟然要与孟剑锋的那个蠢货儿子比武,且还比不过人家,他才传了二分之一的功力给他,甚至还特意赶来一观。
当年他之所以将自己与心君冰封在一块儿,诚然有妻子身死的悲痛,但更多是因着他的武功已到瓶颈,却始终连破碎虚空的边都摸不到,为了能更好地参悟武功,破碎虚空,仇逍直接将自己冰封在了魔教的密室当中,甚至还用断金石封闭了出口。
而这二十多年的参详,已经足够他悟到一些破碎虚空的规则了,先前灌给自家儿子的功力,不过是他在为之后的破碎虚空做准备罢了,简而言之,即使没有柳随风,他这些攻力他也是要废掉的。
可剩余的这些精华他如何能丢!
眼看着为了吸取他的功力,眼前的裴衍之甚至连眼耳口鼻都不住往外溢着鲜血,甚至连他的乌发也开始一寸寸白了起来,对方却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嚣张了半辈子的仇逍,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的滋味。
为什么,为什么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