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山谷之中,有许多搭建的简易房屋,到处亮起火把。有声音打破了宁静,只见十多骑人马冲进谷中。
“他们回来了。”有人喊道。
勒停坐骑,刘鞑翻身落地,对其他下马的人道:“众位兄弟回去休息,我去见大哥。”
一个大木棚子中,坐着几个人,桌岸上放着肉食、酒坛,中间升起一堆小火。刘鞑推门而入,对着首座上那人道:“大哥,我失手了。杨健被那小子拖着跳入了川河中,两人生死不明。”
首座上之人,乃是被百川军五十万下品源石通缉的沙河匪头子——乌阳。他胸口敞开,纹有猛虎,其他地方伤痕交错;腮帮凸起,胡须布满脸颊。
乌阳将手中的酒泼向燃烧的柴堆,火焰骤然升高,酒杯重重落到桌上,刘鞑心头一颤。透过火焰,刘鞑看到那只猛虎要向自己扑来一般,连忙说道:“小弟愿戴罪立功,请大哥再给一次机会。”
“该抓的人没抓回来也就算了,那么多人连一个弓箭手都保护不了吗?”
这时,下首一人站起来道:“大哥息怒,当下只有将后续事情安排妥当为宜。”
乌阳起身,对刘鞑道:“你将此次订金给那边退回去,把事情说清楚。把你的人手陆续安排进入临川城,大局为重。至于那两个人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你派人去川河沿岸继续查探。这段时间好好看住众位兄弟,不要生事。”
刘鞑应是,转身退去。
“你们也是。百川军肯定会有所动作的,等平息下去再说。”乌阳对屋中其他人说道。
临川城谷家府院。一名小厮出了房间,听到里面传来怒骂,匆匆离开。
“河沙乌阳就这么点本事吗?什么都提供给他了,手到擒来的事搞砸了。”
“据谷迁禀报说,那支百川军有两人重伤,刘鞑的人马也折损近一半。”
“那个刘鞑有勇无谋,真是废物。”
正是谷疏与古伯里父子。二长老谷道命他们将李澜清暗中擒住,谷伯里想出这条一石二鸟之计,不仅可以将李澜清抓住,也可以报郭达羞辱之仇,没想河沙匪失手了。
平静了一会,古伯里开口道:“爹,二爷爷他们到底让抓这个小子干什么?”
“具体我也不知,我曾听他们说到百川选拔大会,可能因为这个;也可能因为那小子是唯一和王铁一起生活的人,想要对王铁有所动作。”
听到百川选拔大会,古伯里沉默下来,他已二十五岁是不可能再次参加的了。谷疏看出古伯里的心思,道:“别想太多,谷家即将再度称霸临川城,你是下一任家主,不能离开临川城。”
“爹,我明白。”
杨健站在百米高的树腰,川河在山脚流淌,他看到了熟悉的景象,是那座将川河分开的山峰。下得树来,杨健道:“下面是我们当初被急流冲走的地方。”李澜清眉头紧皱,没想到两人穿行了半个多月才到这里。两人无言,继续向前方走去。
山林中潮湿昏暗,只有少量光线透下来;地上腐烂物堆积,一脚踩下去能陷到大腿处;其他藤条、植物更是疯狂生长。两人在这样的密林中行走,深感艰难。
两人一个是兵,一个是贼,心存芥蒂;杨健还伤了两位百川军,李澜清对他不搭不理,一路上很少交流。杨健虽是匪寇,但却有自己的原则,恩怨分明,李澜清几次三番救他性命,心存感激,是故伤好后也未独自离开。李澜清从杨健口中得知两位队友服下解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心中宽慰不少;一路上杨健的行为也让李澜清对他大为改观。杨健在山林间的经验丰富,使两人躲避过不少危险。
前方走着的杨健忽然停下,手中大弓拉开,弦上之箭笔直射出,钉在前方一颗树上。
“又有吃的了。”
李澜清望去,一条褐色的长蛇七寸处被钉住,身体不断挣扎。杨健走过去,扬起手中短刀斩去蛇头,将蛇身收进藏穴。杨健每次出手都是百发百中,李澜清暗赞不已。
“河沙匪中有多少你这样的弓箭手?”
“就我一个。你当初挟持我凭的什么,就因为我是弓箭手,刘鞑不敢让我出事。”杨健将箭拔出,回头说道。
将箭上血迹擦净,杨健又道:“弓箭手很少,好的弓箭手更少。虽然你防御很强,但即使你到六合镜,再高出我一个境界,我也有信心一箭射伤你。”
李澜清没有反驳,箭的确比剑的杀伤力更大,远距离的威慑力令人心惧,估计也只有像王高陵那样专修防御的修行者能挡住。杨健正是凭借一手箭术确定其在河沙匪中的地位,以五合境的修为受到乌阳赏识。
“但弱点也很明显,近身战斗比不上其他修行者,就和你那位指挥战斗的队友一样。”
“你们抓我是受何人所托?”这是李澜清一直以来想问的。
“我不知道,刘鞑征得大哥同意,请我来的。”
结合种种迹象,李澜清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