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在整个屋子中。游玉岁躺在床上却是无论如何都闭不上眼睛,究竟是谁想害他?
直到月上中天,霍西陵才一身黑衣地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游玉岁听到动静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开口问道:“可抓到人了?”
霍西陵将身上的夜行衣褪下,免得衣服上湿气带给了游玉岁,等他脱完夜行衣只剩中衣后这才走到游玉岁的面前道:“殿下,我们去找人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在东宫宫人被全部换掉的那天晚上死了。”
“杀人灭口。”游玉岁攥着手里的被子开口说道。
“人死了,这条线索便断了。”霍西陵低着头道。
“也不一定,那条沾满毒药的丝帕是燕王妃给崔宴的,想必燕王妃也是吃了这慢性毒药。”
“而能给燕王妃喂这毒的只有游玉衣和皇贵妃。”游玉岁低着头,长发披散,轻声低语道。
“你说是皇贵妃或者燕王下毒。”霍西陵眯着眼睛道。
“不一定。”游玉岁开口说道。
“燕王和皇贵妃还没有那个脑子想到将毒淬在博山炉上,杀我于无形。”游玉岁抬头笑着道,“不一定是他们。”
“殿下。”霍西陵伸手轻轻抚摸着游玉岁那一头犹如绸缎一般的长发,“不想笑,可以不笑。”
话音落下,游玉岁愣了一下,然后泪水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
霍西陵将他抱住,任由他将自己的中衣全部哭湿。
等到怀中人的声音慢慢变小之后,霍西陵低头一看,原来游玉岁已经哭累睡着了。
他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游玉岁泛红的眼皮,然后下床让宫人送来热水为他擦拭脸颊。
“殿下,好梦。”
说完,霍西陵便替游玉岁捏好被角,他自己却是朝那张许久没有睡过的睡榻走去。
有些事,他必须要知道,虽然那是梦,但是他也可以从中窥到太子殿下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是梦,霍西陵又到了皇宫,这一次是夜晚的皇宫,皇宫之中杀伐声震天,长阶之上躺满了尸体,汉白玉的石阶上被涂上了一层鲜红。
霍西陵以为自己又来到了鬼面将军的战场,可是他没有看见鬼面将军的军旗,还没等霍西陵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眼尖地看见长阶的尽头站着他的太子殿下。
此刻的游玉岁发冠歪倒,黑色的长发散乱的披散在身后,形容有几分狼狈,但是他的身姿依然挺拔,持剑而立的模样依旧有这一过储君的威严。
三皇子游玉扇穿着盔甲站在游玉岁的对面面色难看,他看着游玉岁道:“太子二哥,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如投降。”
说完,游玉扇便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谁也不能想到手不能提的太子在此刻爆发出那么强的杀伤力。
“投降?父皇不在宫中,游玉扇你与齐王谋反篡夺皇位必遭天谴不得好死!”游玉岁怒斥道。
游玉扇听得面红耳赤对自己的手下的军士道:“愣着做什么?杀!”
话音落下,几十名手持长矛的士兵围了上去,然后毫不留情地刺穿了那名穿着缥碧色衣衫的少年。
霍西陵听见利器刺穿□□的声音,他想以身相替,然而他在梦中终究是一抹幽魂,他只能看着游玉岁在那一刻脸上露出极致的痛苦,然后长矛再被扯出,又被捅穿,如此反复。
“够了!够了!”霍西陵大声喊道,无法阻止的悲剧让他感到痛苦不已。
少年在最后一次长矛从身体中抽出后倒在了汉白玉的石阶上,浅色的衣裳,白色的石阶,到处都被他的鲜血染红,像是盛开在身上和身下的艳丽牡丹,可偏偏却是他的命浇筑的。
那一刻,霍西陵死死地盯着游玉扇,今日之仇,他要百倍千倍地报回来。
随后,雷声响起,倾盆大雨从天落下,冲散了地面上的鲜血。那时,帝王平叛的军队终于赶到,只是宫中已经成了一片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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