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谢公跑路能够跑得这么彻底,居然把家都快要搬空了,除了看家的仆人就连厨子都带走了,对谢檀可真是太狠了。让谢檀看似好像有家,其实自己无家可归。
毕竟厨子都走了,总不能让谢檀自己做饭吃吧。谢檀的那双手,握笔握剑都可以,让他握锅铲,怕是要直接烧了厨房。
“你生气了?”崔宴追上谢檀后开口问道。
崔宴觉得有几分新奇,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谢檀生气的模样,这次他倒想从谢檀的脸上瞧出他脸上的神色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很遗憾,谢檀的神情依旧冷静沉稳,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没有。”谢檀神情冷静地回答道。
他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生气,他现在在思考他祖父跑路的原因。
“你去见太子的时候,太子和你说过什么吗?”谢檀看着身边的崔宴问道。
“让我少看点乐子,不要掺和进最近的事。”崔宴开口说道。
最近最大的乐子便是陛下醉后说要传位于梁王的事了,这个乐子,崔宴可不敢碰。现在崔宴最想瞧的乐子便是燕王府杨侧妃有孕的事情,他倒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给燕王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看来是了,祖父带着全家离开,恐怕是为了避人。”谢檀开口道,避开那些执意要将谢家拖入漩涡之中当出头鸟的人。
不过,即便是为了避人,他祖父带着太子给他的红包就这样走了,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谢檀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祖父不在,他一定要去找他说理去了。太子身边的一圈人,就只有他没有收到红包。
“那你现在准备去哪里啊?”崔宴开口问道。
是跟着他回崔家住,还是去别的地方住。
“去你在长安的别院。”谢檀开口道。
崔宴看了一眼谢檀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崔宴的那处小院向来只有他一个人住,父母朋友他都不喜他们踏入自己的小院。
只见谢檀看着崔宴,没有说话,凭他们两家的关系,还用得着客气。
“走吧,去我的别院。”崔宴无奈,不带谢檀去他的别院,还还能把谢檀扔大街上?
说完,崔宴便跟着谢檀一起上了马车往别院而去。
谢檀走后,谢家在长安的宅邸便空了下来,那些想要逼着谢公表态劝陛下的人也不可能丢下手中的事务连夜跑去骊山,找到在骊山泡温泉钓鱼的谢公,让他出来劝劝皇帝。这种做法简直就是疯了,别说劝皇帝了,皇帝先给你治一个玩忽职守的之罪。
于是这群站队大皇子的官员,在入夜之后悄悄地来到了苏家。
苏相的书房之中,灯火犹明,里面坐着的是大皇子一党重要的大臣,其中有一位便是杨侧妃的父亲杨尚书。
这次他们来是因为早上的时候没有堵到谢公,所以才到苏相这里来,请苏相想法子。
“苏相,谢公已经走了,恐怕找不到一个出面劝说陛下的人了。”杨尚书开口道。
现在总不可能让苏相亲自去劝说陛下吧,万一触怒陛下,那便是他们这一党的损失了。
只见一直闭着眼睛的苏相睁开眼睛道:“不,还有一个人。”
“谁?”众人不由问道。
只见苏相开口说出了两个字:“顾慎。”
“顾慎?”众人面面相觑。
要知道陛下最能够听进去三个人的话,着三个人分别是谢公、苏相以及大将军。所以他们不明白苏相为何突然提到顾慎,这个在成为太子太师之前从来没有涉足过官场的人。
只见苏相轻声道:“顾慎是太子太师,无论是从身份还是情感上来说,他都要维护太子。”
“所以,由他出面劝谏陛下是最合适的。”苏相缓缓道,“而且,他还有一个当世大儒的身份,如果他开口劝谏,以他的身份天下儒生都会响应,支持他。”
陛下可以不理睬一个人的反对,那么天下人的反对要不要理会呢?
如果陛下放弃了传位于梁王的打算,那么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同时陛下可能还会因为这件事对太子及其太子身后的人心存反感,到最后,也是他们赢得最多。
这群官员听了苏相的话都纷纷点头,原来如此,都怪顾慎平时太过低调,他们竟然都忘记了这个人物。
他们明天就去顾慎的家中拜访他,让他劝说游奉云放弃传位于梁王的这个想法。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今天又扑了一个空。
杨尚书站在顾慎家的大门口神色僵硬地向顾家的奴仆开口问答:“请问顾太师去哪儿了?”
“我家老爷的老毛病犯了,陛下批了他病假,现在去了百里外的骊山养病,恐怕没有几个月回不来。”顾家的下人回答道。
“骊山?”杨尚书闻言愣了一下。
怎么又是骊山,难道谢意早就料到他们会对顾慎下手,所以将人一起带走了吗?
他们两个人都走了的话,那么由谁去劝说陛下放弃这个想法呢?
而此时,在皇宫中,游奉云刚刚批完了奏折,安海便走过来道:“陛下,太后娘娘请你去长乐宫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