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对他命剑的珍视程度。】
天雷劫数可毁神魂,断一把神兵自然也是能做到的。
沈天昭散尽修为神魂养天地,以身护命剑,即使在那般情况下他也没想过让他的命剑和他一并陨落。
说他会提出取不了剑就断剑的要求白傲天是不相信的。
“我不这么认为。你都知道的道理,卓师叔作为他的挚友也当明白才是……”
白茶支着头,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
“依我看师尊不舍这把命剑是真,断剑也是真。以前他不知道自己还有重聚神魂的机会,所以在最后拼尽全力也要护住这把陪他出生入死的神兵,望他有朝一日能再择良主。”
“如今这剑也跟着他一并苏醒了,可他难塑真身,这剑若是我取不了,与其落入他人手中倒不如毁了它。”
沈天昭的神兵很特殊,听卓不绝说那神兵不存于天地,是他自己以他肋骨所铸,心头血淬炼而成。
也是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
按理说它应该是作为沈天昭神魂的最佳载体,偏因为封印在了无量之地受魔气侵蚀太过严重。
如果是白茶得到了这剑倒还好,还可借沈天昭的神魂压制魔性,若是旁人就不一定了。
一念成仙一念入魔。
这些取剑的弟子并不是不知道这神兵的厉害,但为了追求至高的剑道也还是趋之如骛。
这还不是最让人头疼的,仙门弟子取走没准可以拿回去让宗门长辈压制魔气,淬炼剑气,心性坚定,道心坚固者倒能驱使。
最怕的就是落在邪道手中,魔剑配魔修,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白傲天顺着白茶的话想了下,觉着也是这么一回事。
【那既然你都想明白了干什么问我?】
“这想明白了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
她手枕着脑袋,望着屋顶喃喃说道。
“那神兵是他的骨血,他那般爱护,叫我如何下得去手?”
【啧,这都还没入无量之地取剑呢,你怎么认定你取不了?】
白傲天最不喜欢的就是白茶事情未定之前就顾忌着顾忌那儿的,搞得他也焦虑了起来。
“就是因为还不知道会如何,所以才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啊。”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怎么知道断剑对它而言就是坏?】
他冷哼了一声,对于她妄下结论很不满。
【剑与剑修互为半身,没准当年它的本心是跟着沈天昭一起赴死呢,留它在世才是最坏的结果。】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
“我说的是那把剑,你干什么这么生气?”
白茶不问这个倒也算了,一听这话白傲天更火大了。
【因为我就是你的半身!你要是敢像沈天昭弃剑一样那样把我丢下,我,我创死你!】
怪不得白傲天情绪这么激动,原来是和那把神兵共情了。
那剑受魔气侵蚀太久,再不从无量之地出去会真正成为一把魔剑。
沈天昭难塑真身,唯留魂魄。
它永远等不到沈天昭取走它的那日。
白茶若是取不了,被人强行缔结了剑契失了自由的话,倒不如毁了它。
那把剑是他的骨血所铸,他所不愿亦是它所不愿。
先前没觉得有什么,如今白傲天这么一说,白茶不自觉将那把神兵看成了白傲天。
沈天昭宁可断剑也不让他人取走,是舍小爱为大爱,但是若放在白茶身上她没办法从白傲天和苍生之间做取舍。
她没那么无私,既然无法取舍——
白茶将手举起,张开,而后再握紧。
月光从指缝中透过又溜走,映照在她的眉眼,好似那一剑斩天落下的天光。
“我不是他。”
“剑和苍生我都要。”
……
择剑考核结束的第三日,从蓬莱的飞舟来到了蓬山边界。
今年通过考核的弟子一共十人,其中剑修五人。
因为绝顶峰恰好就在蓬山边界,和其他人一大早赶过来不同,她只需要出个房门就到了集合地点。
到蓬山边界的不单单只有择剑的弟子,还有一众同门师兄弟前来相送。
翟星楼也通过了考核,只是他在剑宗没什么人缘,来送他的只有他的师尊万一刀。
“臭小子,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到底听没听进去?我这口舌都要说干了你也不知道吱一声,都要走了还存心气我是不是?!”
那老者虽须发斑白,可身姿挺拔。不似卓不绝那般老态龙钟,说话也中气十足,精神抖擞。
“啧,听到了听到了!不就是让我戒骄戒躁,不要滋事生非吗?你烦不烦啊老头儿,你这一套说教从带我入剑宗那一日开始每天都不下说个十遍,就你口舌说干了?老子耳朵还早就听起茧了呢!”
万一刀气得胡子都在抖,也顾不上周遭有人,直接抡起大刀就砍了下去。
“你这孽徒,看老夫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
一师一徒大打出手,周围人赶紧退开,生怕被殃及池鱼。
看着老者一刀